此时,张晓妮正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她顺着篱笆墙的缝隙看过去,外面站了不少人,她紧张的看向柳家人,征求他们的意见,“开门吗?”
柳大爹见自家门板都要被拍碎了,总不能让一个外人去扛事,于是他走了过去,把门打开了。
就见为首竟然是赵德发,赵德发竟然带着一群人堵在他家门口。
柳大爹以为是自家罐头抢了他们果园生意的事儿。
刚要开口说道两句,就听见了田婶的声音,尖利中带着哭腔,“街坊们!你们给我评评理啊,我为什么瘫痪了,就是这柳家在院里养毒蛇!我在他们院里被毒蛇咬伤了!”
一听这话,围在柳家院墙附近看热闹的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各个面色带着惊恐。
见着大家是这个反应,田婶心中暗笑,这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的大事儿,我看今天你柳家还不死?
柳叁却没乱阵脚,反应很快地上前一步,指着田婶,当众揭穿她的谎话,“田婶!你说谎,你明明说你是在你自己家院子里被咬的!街里街坊的都听见了吧?怎么今天就变成在我家院子里咬伤了?你来过我家?”
众人跟着点头,田婶确实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是在自家被咬伤了。
田婶一听,懊恼自己逻辑不太严谨,忙着改口,“我家的蛇还不是从你柳家爬过来的!爬过来的蛇也是你柳家的蛇!”
柳贰一听田婶如此狡辩,气的不行,可他嘴笨,不会辩解,只能脸红脖子粗的喊了一句,“你胡说!我家没蛇,我从没见过我家院子里有蛇!”
赵德发一看这个情况,适时的开始拱火,他挤到了人群最前面,指责柳贰,“小娃娃,你说你家没蛇就没蛇吗?你知道蛇有多危险吗?你们家简直是在威胁全村人的生命健康啊。”
人群里发生躁动了,看着柳家的眼神都很奇怪,像在避瘟神似的。
柳大爹一看,心想这个赵德发果真不是人。也是,扔了自己亲生闺女的,能有什么好人呢?
清者自清,柳大爹把门给所有人让开,做个一个敬请入内的动作,“来,大家都进来看看,看我柳家是不是真的有毒蛇!”
为了确认自己的安全,所有人都涌进了柳家的院子,众人连找带翻的在柳家院子好一阵子,连一个草绳都没发现。
院子里除了堆成山的梨,还有做梨罐头用的工具,哪里有什么毒蛇啊?
“田婶,你说的毒蛇呢?”爱凑热闹的刘婶挤进人群,抱着手臂瞪着瘫在椅子上的田婶,一脸的幸灾乐祸。
田婶飞了她一个眼刀,她觉得自己骑虎难下,都是因为这个刘婶,此刻恨极了这个落井下石的女人,如果不是刘婶过来撺掇她,她也不能去找赵德发。
可是现在她只能闭嘴,装作没听见。
田婶在村里的口碑不好,得罪了很多人,此时见有人出来点她的名,更是墙倒众人推了。
“我说你们信谁不好?非要信田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对啊,柳家这么老实的一家子不信,为什么要信这个女人?”
听到这里,村民们发出哄笑,都表示他们相信柳家,柳家绝不可能在家里养蛇害人。
眼看着田婶输了,赵德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罐头,举在手中,“大家先别下结论,你们看!”
从村民的角度看去,赵德发这罐头就是从柳家的罐头架子上刚刚取下来的,其实,这罐头是赵德发刚刚放上去的。
托着罐头瓶子,赵德发指着罐头瓶里面一个黑灰相间的薄片,“这可是柳家的罐头吧,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蛇蜕!他家要是没蛇,怎么会在罐头瓶子里有蛇蜕呢?”
此时,刘婶凑上前看了看,指着赵德发,“你胡说,这瓶子明明是你放上去的,我亲眼看见的。”
田婶惊了,心想着刘婶怕是吃错药了吧,她家小姑子不是在赵德发厂里当会计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刘婶的小姑子前两天已经被赵德发开除了。
赵德发被人当面揭穿,虽然恼怒,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笑呵呵的盯着刘婶,温柔的恐吓道:“这位大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这明明是柳家的罐头。”
“别骗人了。”柳叁狠狠地瞪着赵德发,“你自己看看你的瓶子,我们家的瓶子是从供销社统一拿过来的,瓶口处打着供销社的钢印。”
闻言,赵德发如遭雷劈,他的瓶口上光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柳大妈也走了过来,仔细看着赵德发手中的瓶子,“赵老板,你这不可能是我家的瓶子。我做了几百瓶罐头了,是不是我家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柳七七在柳大妈怀中,看着赵德发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德发见一个婴儿都敢嘲笑自己,气的浑身直颤,他一把从柳大妈的手里抢过来柳七七。
把孩子抱在怀中的一瞬,赵德发心中一凌,这孩子怎么和自己扔掉的老十那么像!这眼睛,鼻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果然,丧门星就是丧门星,长得一样的也是丧门星!”
赵德发把这次向柳家发难失败,归咎于柳七七,他越想越气,举起柳七七就往地上砸去。
柳大妈一声尖叫,人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是离赵德发最近的柳叁,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柳七七却没有像人们预料的那样被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双小手稳稳当当的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