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叁见这件事情秦厂长答应帮忙,就知道离成功不远了。
第二天他就把电话打到了村委会,让人帮忙找自家爸妈来接电话。他在电话里很开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爸妈。
柳大爹和柳大妈决定到县城,他们要亲自感谢秦厂长。
柳大爹接电话的时候,他和柳叁说话的内容全部被躲在里屋休息的徐槐花听见了,徐槐花一听是木材厂的事情,本着使坏的心思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田婶。
柳大爹和柳大妈抱着柳七七准备出门时,被田婶堵在了门口。
“你们这是要去县城里的木材厂吗?”
柳大爹懒得搭理她,提着大包小包的先走了。
田婶又看向了柳大妈,柳大妈无奈,只好说:“是啊,我们去看看柳叁。”
“那正好,我也顺路去看田喜,咱们一起去吧!”
还没等柳大妈拒绝呢,田婶和田叔已经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了。
田婶今天倒是没发疯,反而很热络的和柳大妈聊了一路家常。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带这么多东西,是去看我未来儿媳妇的。”她很自豪的说,心想你们家柳叁还是光棍呢,我们家田喜已经要结婚了。
柳大妈陪着干笑了几声,一路无语。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颠簸,柳家和田家终于到了县城。柳大爹和柳大妈还好,一路上逗着孩子有说有笑的,精神好极了。
田婶就不一样了,她是个瘫子,到县里的时候,已经造的不成样子了。头发乱哄哄的,脸色蜡黄的像几十年没洗脸了一样。
在县城的公共汽车站里,柳大爹拉着柳大妈赶紧走了,像避瘟神似的避开田家两口子。
他们直接找了个三轮车,去了木材厂见秦厂长。
而田婶抱着给未来儿媳妇的土特产,田叔推着轮椅,一路把她推到了木材厂,到厂子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快累死了。
田喜等在厂门前,柳家的爹妈早就进去了,而他的爹妈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来,他气哄哄的迎了过去,“你们怎么这么晚!?”
田叔陪着笑,“这不你妈腿脚不方便吗?我推着她从公共汽车站过来的。”
一听解释,田喜气的要发疯,“柳家的是做三轮车来的!你们就不知道打个车?”
田婶陪着笑,安抚儿子,“妈给你买这些东西也花了不少钱了,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田喜撇撇嘴,看着自己爸妈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烦。
“赶快带我们去你宿舍吧,让你妈歇一歇,这一路太累了。”
田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田婶的身上,她现在就像个女疯子,他可不想让工友看见自己的妈是这副德行,太丢脸了。
他摆摆手,做为难状,“爸妈,没时间了,我马上要开工了!都怪你们来这么晚,还打算带你们去吃点东西的。”
田婶也责怪起田叔来,“看看,都怪你吧,不应该和柳家的人一起来的。”
“这样,你们赶紧把钱准备好,我怕要马上结婚啊。我对象已经怀了孩子,等不了了!”
见父母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田喜怕越拖事情越多,索性开始撵人了,“爸妈,别在这儿磨蹭了。快走吧!”
田婶和田叔真的以为儿子急着要钱,放下带来的土产,赶紧往回走了,直到看见了父母成了一个圆点,消失在路的尽头,田喜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准备回厂。
“田喜,刚才和你说话的老太太是你妈妈?”
田喜攥着手上的包越发难看,脸色也变的很不好看,“是你妈!少给我胡说。”
田喜扬手把田婶带来的包塞进垃圾桶,拍拍手掌的灰,轻蔑的往路的尽头上看了一眼,“就是个要饭的而已。”
办公室。
看见柳家的人都来了,秦厂长很热情的把他们迎进来。
柳大爹秦厂长见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柳大妈他还是第一次见,也是个本分内敛的农家妇女,柳大妈怀中的小女孩倒是十分可爱,盯着秦厂长一个劲儿的笑。
见秦厂长和柳七七对视着,柳叁介绍道:“秦厂长,这是我妹妹,叫柳七七,也就是柒柒果品的七七。”
秦厂长这才知道,为什么柳家的产品名称要叫柒柒果品了,感慨道:“真是不亏了这个名字,七七真是太可爱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对了,柳1呢?他怎么没跟来。”柳家这几次的好主意都是他出的,秦厂长很想见见柳1这个孩子。
柳大爹解释道:“柳1上学去了,这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好,一直生病。现在身子好些了,我们两口子就像让他在学校多多读书。”
“是啊,”柳大妈抱着柳七七,但是神色明显的变了,“当年柳叁就是因为家里穷,没怎么读书,现在我们就希望柳1多多读书。”
气氛明显的凝重了起来,秦厂长笑笑指着柳叁,“你们家柳叁很不错啊,我很欣赏他。”
柳大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挤出几分笑意看着柳叁。
秦厂长和柳家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成本问题,敲定了价格后,秦厂长就提出要请柳家人吃饭。
“厂长,我车间里还有事儿,要不我就不参加了。”柳叁很不好意思,就现在这点时间他还勉强挤出来的。
秦厂长无所谓的摆摆手,“赶紧去吧,你是我们厂的大忙人。”
柳大爹心里却犯了嘀咕,总觉得柳叁不在,自己和秦厂长去吃饭这算什么事儿呢。
就在忐忑间,秦厂长带着柳大爹一家已经到了厂子门前。
柳大妈见到了田婶,有些疑惑,“田婶儿,你咋还在这儿呢?”
田婶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小垫子,尴尬极了,说话很不自然,“哦,我已经和田喜吃过饭了。”
柳大妈心里大概明白了,田婶一向要强,只有在儿子田喜面前才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这样吧,”柳大妈自作主张,“这是秦厂长,今天我做东,请田婶和秦厂长一起吃饭吧?”
柳大爹也是善良的人,自然答应了。
秦厂长也无所谓,既然是吃饭人多一点肯定热闹一些。虽然他并不知道田婶是何许人也,但她是柳家邀请的人,应该是和柳家关系还不错。
这一幕,被田喜同车间的工友看见了,没一会儿,秦厂长和要饭婆一起吃饭的事情,就传到了田喜耳朵里。
田喜立马打听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伸长着脖子沿着大马路挨家饭店的找人,终于在一家叫做祥云饭庄的店里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田婶。
“妈!”田喜一个踉跄扑在田婶身上,“妈,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刚回宿舍拿东西你就不见了呢?”
说完,他假惺惺的看向了首位,“啊?秦厂长!你怎么也在这儿里呢?”
秦厂长没说话,转过身去,和柳大爹闲聊了起来。
田喜则顺着田婶的身边坐了下来,田婶只觉得儿子真的是来找自己的,也很感动,连忙给田喜夹菜。
路过的工友看见田喜和秦厂长坐在一个桌上吃饭,顿时炸了锅,一溜小跑回了厂子。这件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到了车间,自此,所有的人都相信秦厂长和田喜真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