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嫂子的话,柳大妈默默的听着,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很感动。
她也感谢村子里的乡亲们,在汪小花的这件事情上,大家都非常理解她,没有一个人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尝遍了村里的美味,乡亲们收拾好自己的锅碗,离开了柳家。
临走前,韩家嫂子依依不舍,“柳家的,还有啥要帮忙的?”
柳大妈红着眼角摇摇头,“没事儿了,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等你们进城,一定要去我家坐坐啊。”
“一定!”
“一定,我们常联系啊!”
乡亲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柳大妈站在大门前,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才回屋带着柳家月和孩子们打扫祖屋。
收拾完屋子后,柳大妈打包了五六个包袱,全是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准备一会儿带上公共汽车。
柳大妈招招手,把几个孩子叫了过来,“柳贰,柳1,柳肆柳伍,你们一人一个,还剩一个我来。”
柳贰十分懂事,他左手拎起一个,右手又拎起来一个,显得十分轻松,“妈,你和我姑还要抱七七和小六,还是我来拿包袱。就这点重量,小意思!”
“好!”
柳大妈拍拍柳贰的肩,今天她觉得这孩子越来越懂事儿了,很欣慰。
柳家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往村口公共汽车站走去,坐上了奔往县城的公共汽车。
到了新家后,孩子们兴奋极了,把包袱堆在门前的小院里冲到屋里,开始商量怎么分配房间的事情。
柳肆柳伍喜欢在一起玩,他们主动要求睡在一个屋。
柳1挑了一个最小的房间,但是这个房间有一个特点,离柳七七未来的房间最近。
柳贰则无所谓,大家挑剩下的给他,他也很满意。
就在孩子们热火朝天挑房间的时候,柳大妈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几个小时过去了,天都快黑了,货车上的家具竟然还没有卸完,她眉头紧皱了一下。
此时,新家的门前围了几个人,各个面色不善,带着怒意,和柳大爹在争执着什么事情。
柳大妈看着那几个人,觉得很眼熟,这几个人都是罐头厂经常出入的几个人,是和厂子有合作的运输车队的工人。
她觉得事情不简单,赶紧抱着柳七七走了过去。
柳大妈站在了柳大爹身边,偏了一下头问,“咋回事啊?这都五六个小时了,为啥还不卸家具呢?”
柳大爹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神情焦灼,“他们几个人不肯卸货,找我要工资啊。说我不给钱他们就不走!”
说着,柳大爹凑到柳大妈的身边,紧张的厉害,他小声嘀咕着,“咱们厂子是不是欠了他们的工资啊,怎么这么凶啊?”
柳大妈十分镇定,看着眼前的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对柳大爹说,“不可能啊!你这账都是明明白白的,如果真有这种事,会计早就联系你了。”
柳大爹点点头,觉得柳大妈说的很有道理。
至于这些工人为什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柳大爹觉得肯定是有误会。
他清清嗓子,上前一步压了压手,“工友们,我们厂并没有拖欠你们一分钱的工资啊。”
为首的是开车司机,他顿时怒了,上前几步和柳大爹对视起来,“你胡说!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收到钱了!”
他环视了一眼货车上的家具,冷笑着,“哼!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们运货了,是不是想给我们几个演苦肉计?”
身后的人恍然大悟,看着柳大爹就像看见了地主老财,眼中充满了仇视,“对!他肯定就是这个打算。弄一堆破烂在这跟我们装可怜?你看看你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在城里扔了都没人要的烂货,衣柜都烂穿了,竟然还往城里搬。肯定是为赖账做准备的!”
这话一出,柳大妈都被气笑了,柳大爹却还是认真的解释着,“工友们,我真的没有拖欠你们的工资,我们厂早就把工资付给车队了啊!”
看着几个工人将信将疑的样子,柳大爹又说,“我们厂也有会计,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他过来,他有账本的。”
几个工人见柳大爹信誓旦旦,不免怀疑了起来。
“叫会计有什么用呢?!”
“就是,你是老板,会计还不是听你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普通工人,我们上哪说理去呢!”
“……”
一阵嘈杂过后,柳大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
柳大妈往前了几步,把柳大爹挡在了她的身后,给工友们解释起来,“大家安静一点,我看可以这样解决。我们把厂里的会计叫过来,让他带着账本来。你们呢,把你们车队的领导叫过来,让他们当面对质。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吗?”
这时,货车司机也上前一步,“我们领导说了,他从来没收到过罐头厂的钱,已经小半年了。一分钱都没有!”
一听这话,不止柳大爹慌了,就连柳大妈脸上的颜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他们两口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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