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发伸手就要去抢孩子，被柳大爹抡了一拳。

    柳大爹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早就把七七视作亲生女儿，坚决不会让赵德发动他一个指头。

    “姓赵的！你自己把孩子扔了，七七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已经视如己出，你怎么有脸出来抢孩子！？”柳大爹指着赵德发呵斥。

    赵德发在警察面前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同志，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哪有亲生父亲扔自己孩子的呢？”

    赵华上前一步，帮柳大爹撑腰，“我这个人，一向帮理不帮亲。爸爸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能干这种事情！当初，你说妹妹夭折了，我就不相信！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不可信的，肯定是你不想要女儿，把孩子扔掉了。你现在看着七七好，又想把孩子要回去！”

    柳大妈向赵华投去了感激目光。

    赵德发气急了，狠狠地剜了赵华一眼，要不是王书明在场，他一定会打死赵华这个蠢货！

    他看向身后的老保姆秦姨，目光狡黠狠毒。

    随即，赵德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回转，抓着警察的胳膊不撒手。

    “我可没扔自己的孩子！就是这个姓秦的，他骗我说孩子死了，我这才让她拿出去处理的！当时我老婆死了，我没心情看孩子死活，谁知道这个老婆子这么黑心啊！竟然把我女儿卖给了柳家！”

    “你胡说八道！”柳大妈直接哭了出来，“警察同志，我们没有买孩子！这孩子确实是被赵德发遗弃的。他现在和我们家有过节，肯定是要借着这个由头整我们的！”

    赵德发不甘示弱，直接跳起来骂人。

    警察见双方都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这么下去只会变成骂战，警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把嫌疑最大的秦姨带回公安局，已涉嫌拐卖儿童罪名拘捕了她。

    没过几天，赵德发就把柳家告上法院，请求法院把柳七七的抚养权交还自己。

    法院经过多方走访，已经弄清楚了基本事实，虽然知道柳大爹一家是无辜的，但也只能把柳七七判给了赵德发。

    柳家人很不解，围在法院的审判庭里，久久不肯离去，他们希望法院给自家一个说法，为什么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一个人渣抢走。

    顾宇飞看着柳家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情也很低落，他拿着判决书，走到柳家人身边，开始耐心的解释。

    “大哥大嫂，并不是法院偏帮赵德发。现在，基层法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法院为了孩子健康发展，都会优先考虑亲生父母的。”

    “什么健康发展啊！你看看赵德发的死样子，七七跟着她，只会吃苦受罪！”柳大爹颤抖着嘴唇，愤怒到了极致。

    柳大妈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老柳！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七七带回来！我不能没有七七！绝对不能！”

    柳1站在柳大妈身后，他紧紧握着小拳头，目光逐渐深邃。

    庭审结束当天，赵德发迫不及待，扯着柳七七抱回了赵家。

    回到赵家后的七七，不仅没有因为赵家的大别墅兴奋，也没有因为多了很多姐姐开心，反而一直哭闹不止，不论赵德发给她吃什么，穿什么，给她多少好玩的玩具，柳七七都只有一个字“哭”。

    “王婶！你会不会带孩子啊？！”赵德发被吵得心烦意乱，狠狠地吼叫起来，他怨王婶不会带孩子。

    王婶攥着手帕擦汗，自从他知道秦姨被赵德发送进监狱后，也变得十分紧张，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连忙给赵德发道歉，“对不起啊，我马上去哄她。”

    赵德发听见七七又哭了，烦的要死，他冲着王婶下发指令，“别给她吃饭！等她饿了，知道要吃饭了，就不会哭了！”

    见王婶狠不下心，赵德发亲自出马，指着柳七七命令道：“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小，老子就不敢打你！”

    七七又是一嗓子嚎了出来，赵德发震得耳膜疼。

    他回到餐桌上，开始吃饭，没想到一口米饭刚喂进嘴里，米粒顺着喉咙钻进气管，差点没把赵德发呛死，等他活过来的时候，脸色就像猴屁股一样。

    他刚刚站起，准备去卫生间漱口，还没进卫生间，就被地上的一大摊水滑到了。

    赵德发狐疑的看向柳七七房间，他觉得柳七七根本就不是福星，而是一个十足的扫把星。

    他有些后悔了，他怎么能蠢到听一个老婆子的胡话，老婆子快七十岁了，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只怕都搞不清楚了，还怎么能这么清楚，回忆出来柳七七的事情呢？

    一想到这些，赵德发头疼，弄回来这么一个祖宗，以后可怎么办呢？！

    晚上，柳大爹带着柳1来到了赵家。

    站在赵德发门前，柳大爹的脚步顿了一顿，他竖起耳朵听，良久，柳大爹抹了一把老泪。

    “柳1，你听见没，好像是七七在哭，嗓子都哭哑了。”

    过了一会儿，柳大爹仰头看着天，叹了一口气，“七七在家从来没有哭过。”

    柳1强忍着不良情绪，点点头，扬手敲响了赵家的门。

    茅盾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