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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箭三雕
    张飞捋了捋竖起的胡子,尽量不让太竖了,毕竟自己一发火,这胡子就莫名的立起来,老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普啊,你若忍气吞声的话,俺老张保证你能少挨点儿打的回江东,    如果你还是屡教不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话,俺老张保证让你竖着来襄阳,横着回江东!”

    程普听以这儿,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那些伤处仍是火辣辣的疼,稍微一碰,    就如针扎般疼痛,    嘶嘶的抽几口凉气,已是不想再说什么。

    因为只要一说话,就会牵动脸上的肌肉,脸上的肌肉一动,脸就会疼,这是一个蝴蝶连锁效应。

    许攸看着程普有些搞笑的神情,真就想笑,但仍然得装作一副无比同情他的模样,道:“程太守,你还是快点歇息一下吧,我等就先告退了。”

    程太守?

    老张听许攸这么称呼程普,立时就火往上撞,对许攸道:“我说子远,你不要太过分了,谁准许你叫人家程太守的?你要想承认他的职务,你在心里承认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呢?”

    许攸道:“我叫叫又怎么了?人家有天子诏啊。”

    张飞这时手捂着嘴巴,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的眼睛就因打哈欠而湿润了,于是无奈的摆了摆手,脚尖就移向了门的方向,然后脚就开始往外走了,道:“哎,随便你吧,俺老张现在困得要命,吃饱喝足,最好是饱睡一觉,等俺老张睡醒了,再收拾程普,带着五百兵他就敢来上任,还真是目中无人,少说也应该带两千兵来啊。”

    许攸看着老张往外走的背影,在心里想着,你倒是想让人家带两千人来,人家得敢啊,如果真带那么多人,估摸着更加的进不了城了,    人家带五百人,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没想到一样受阻了。

    程普这时仍然是脸赛苦瓜。

    许攸只说了句,我去给你安排住处,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普在太守府里,行动就被限制了,老张硬是派人把府给围住了,然后程普的五百兵也全部在里面出不来了。

    这叫进来容易出去难。

    既然你想当襄阳太守,那就在这襄阳府里当个够吧,除非你主动写书请辞太守之位,不然你就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吧,跟刘协那小子是一个模式,刘协是行动只限于皇宫,你程普的行动当然比皇宫要小些,仅限于襄阳府。

    要问这主意是谁出的,无可奉告,反正许攸向来是个低调的人。

    张飞把许攸请到府里吹牛,不住的对许攸竖大拇指:“要论聪明,这世上谁也不能跟你许子远比,你这一招实在是太聪明了,咱们一没有违背天子诏,二没有违背孙权的意思,三还实现了让程普当太守的梦想,可谓是一举三得,一箭三雕,这一招对咱们来说,是妙的很。”

    许攸伸手拿起酒壶,往面前的杯中加了些酒,道:“翼德,咱们不也是没办法了吗?但凡有一点办法,谁会这么做呢?在下一向是慈悲为怀的,老实人被逼得一点办法也没了,自己打下的地盘,却要让别人当太守,谁他娘的心里会好受?”

    老张听许攸说罢,咕咚一声闷下一碗酒,嘴里大声的哈着爽快的气,对许攸道:“子远哪,你说的太对啦,把地盘拱手让出去,谁心里会好受啊!但是,咱们不好受,谁他娘的心里也别想好受,谁想让咱们没好日子过,谁他娘的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话精辟!来来来,翼德,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许攸举着杯子,跟老张遥碰,举足投足间都透着爽快,孙权小儿想欺负人,怕是找错对象了,这一回不把孙权小儿给整服贴了,许攸就跟孙权的姓,叫孙攸!

    至于程普在襄阳府里的饮食,那就是皇帝级别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每天三顿饭,一顿也不能少,连样式都不带重复的,早上饼子配小米粥,中午饼子配大米粥,晚上饼子配青菜汤,每天如此,绝不换样。

    粥一定要一插筷子就倒的那种,最好是粥汤上面能浮起筷子,人在面前能照着梳头的那种。

    饼子都是三天前弄出来的,还带着一股馊味儿,喝粥的时候,就是要配馊饼子才好吃,就像炒饭一定要炒隔夜饭好吃是一个样。

    如此饮食,许攸相信要不了七天,程普跟他带来的五百兵,就能减肥成功,并且脸上还会浮现出青菜的绿色。

    吃饱喝足之后,张飞就对许攸道:“子远,说实在的,当日你帮着程普说话,真把俺老张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真要叛变呢,原来是故意那么做的。”

    许攸道:“为人处事的学问很大,咱们要学的还多着呢,当日你们打架,我必有得充当劝架的角色,如果咱俩都揍程普的话,那还像话吗?传出去好看不好听啊。”

    张飞哈哈的抚着吃得鼓鼓的肚皮,道:“对对对,好看不好听。”

    说罢,老张的眉头就微微的皱了起来,问许攸:“子远啊,老这么关着程普,也不是办法,咱们还得想办法把他弄走啊,别看他们在这里喝的都是稀水粥,但每天也得好几十斤米和几十斤面的,他要在这里关个十年八年的,谁他娘的养得起啊!”

    许攸悠悠的捋着胡须,道:“翼德不必着急,到时候程普会自己要求走的,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给孙权写一封信。”

    “写信?”老张猛的一怔,接着道:“写信告诉孙权,咱们把程普给软禁啦?让他派兵来救?”

    你丫的笨驴一个,你要这么跟孙权写信,孙权没准儿就真派兵来了。

    白了一眼老张,许攸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对待老张这种大老粗,你得有耐心,对那些脑袋没自己聪明的人,许攸一向是很有包容心的,于是笑吟吟的对老张道:“咱们得冒充程普给孙权写信,就说在这里一切安好,顺利上任,请孙权放心,襄阳已经稳住了。”

    张飞听到这儿,手不停的搔着后脑勺,眉头也皱了起来,问许攸:“这要冒充程普,也不是太容易啊,你会模仿程普的笔迹吗?”

    许攸道:“还真不会,不过咱们不用模仿,咱们就是让孙权知道,程普在这里出事了,然后孙权就一定会派人来查看情况,到时候来一个,咱们就扣留一个。”

    张飞哈哈一笑,给许攸竖起了大拇指,道:“这个主意不错,最好是孙权亲自来查看,然后咱们就叫孙权有来无回!”

    许攸道:“翼德过分了啊,这情况就跟当年皇叔问孙权借荆州一样,是一个人去的,当时周瑜就想扣留皇叔的,结果孙权没同意,鲁肃也没同意。”

    张飞这时把鼻子一哼,道:“哼!提起周瑜小儿,俺老张就窝火,那斯小肚鸡肠,活该早死,他也就是早死的命,一个小肝鸡肠的人,他能长命才怪!”

    许攸笑笑,然后对老张道:“翼德,别提周瑜了,已经死了的人,就别恨他了,现你就负责冒充程普,给孙权写一封信吧。”

    “我?”

    张飞硬生生一愣,道:“子远,还是你来冒充吧,俺老张冒充不好,肚里也没什么话跟孙权说。”

    许攸接着道:“没关系,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写就行了。”

    “可是,俺老张的字歪七八扭的。”

    “没事的,越是歪七八扭,效果就越好。”

    ……

    程普已经三天没吃过带油水的东西了,每天就是饼子就粥续命,心里早把许攸骂了三万遍了,许攸这斯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内心阴毒的很。

    当日那斯一个劲儿的劝老张不要动手,还错把他当好人了,程普回过头来想想,许攸若真好心劝架的话,绝对不会让那涿郡屠夫打到自己的,他在边上也就是装模作样,没准儿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许攸还在心里偷着乐呢。

    程普也觉得自己几十岁的人了,怎么思想会这么天真呢,妄想着敌人会帮自己,这想法跟傻子何异?

    自己真是连猪都不如,错把小人当君子,天底下还有这么可笑的笑话吗?

    就软禁自己这注意,若不是许攸出的,程普就一头撞死,笑里藏刀的家伙,等回到江东,必定引兵前来,把许攸那斯剁成肉泥,这世上从来不怕有小人,就怕伪装成君子的小人,这种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人,在程普心里,许攸就是一个。

    每天想到许攸,程普就恨得牙根痒痒,抡起大枪就恨恨的练一套枪法,然后很快肚子就叫了起来,离用餐的时间还得一会儿,他现在想那可口的酒,想那可口的肉,想那可口的绝色美人儿,好好的江东不待,怎么跑到这地方了?

    这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仔细想想,刘协比自己还强点儿,人家在许昌还有酒有肉有女人的,自己在这儿,简直苦不堪言。

    现在消息传不出去,只能每天让人去叫许攸或者张飞来,可是这俩王八蛋,从软禁自己的那天起,就再也没露过面,要杀就给爷爷来个痛快的,软禁起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程普每天想哭的心都有了,就是不能流泪,当着自己属下的面流泪,算什么将军?

    ……

    老张冒充程普写的信,已经送到了江东,此刻已经到了鲁肃的手里。

    当然了,鲁肃是没有看的,他也不能看,因为这是给孙权的信,他绝不能看。

    古代的礼法还是很重的,说是给谁的信,无论是送信的人,或是接信的人,都是不能看的,这是最基本的个人素养,除非奸细才会看信,要是在后世,早把你的信给看了,后世的人礼义早忘干净了,你问他礼义是什么,他可能就是一脸蒙圈的状态。

    鲁肃捧着信,乐呵呵的来见孙权,礼毕之后,将信递给孙权:“主公,襄阳来的信,在下估计,程普已经顺利的当上襄阳太守了,哈哈。”

    听到鲁肃的猜测,孙权就开心的一批,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来了,接过信后,便兴高采烈的看了起来。

    信上是这么写的:

    主公如晤,程普拜上,自属下踏足襄阳之后,持天子诏书,一路畅通无阻,襄阳大小官员,皆敬如上宾,见诏必拜,现属下已安全坐上襄阳太守之位,许攸、张飞等人,皆跪拜伏首,请主公放心,不日末将便能除去此二人,为江东西进打好基础,到时候雄师西进,必将所向披靡!

    程普书。

    孙权看完信之后,心情激荡,直接对鲁肃道:“子敬,果如公所言,程普已顺利坐上襄阳太守之位!”

    刚说完这话,孙权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又将信看了一遍,眉头立时皱得跟树皮一样,道:“就是这字……”

    “主公,怎么了?”

    孙权将信递给鲁肃,道:“子敬且看,这信有哪里不对?”

    鲁肃一目十行的将信看了一遍,刚开始也没发现问题,看第二遍的时候,便神色紧张的道:“主公,这字确有问题,不像是程德谋的笔迹呀!”

    孙权精神猛的一绷,眸光里现出一丝慌张之色,道:“难道程普出事了?”

    鲁肃沉默着,在脑海里捋着事情。

    孙权又接着道:“如此来看,这信定是许攸仿的。”

    鲁肃叹出一口气,道:“这信估计连许攸仿的都不是,而是涿郡屠夫仿的,主公没觉得,这些字太难看了些吗?”

    孙权不语。

    好大一会儿,才问鲁肃:“子敬,你觉得程普,有无性命之忧?”

    鲁肃道:“主公,在下以为,程普绝无性命之忧,但处境也必好不到哪里去,看这情况,程普应该是被许攸与张飞软禁了,程普连信都送不出来了。”

    孙权就在这一刻,也瞬间明白了一切,道:“子敬所言不错,许攸让那涿郡屠夫冒充程普写信,就说明了这一点,但许攸如此做法,还有另外一个用意,就是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并且把程普给召回去,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鲁肃咬了咬牙,道:“主公,在下之意,绝不能按许攸的意思办,不然咱们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