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向前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杀死萨诺斯；他所有相关的尝试最后都是为了逼迫死亡现身，就看萨诺斯在死亡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值不值得死亡出面救人。

    死亡如果不出现，两颗无限宝石的威力足以让失败者萨诺斯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泯灭，连进入地狱维度的机会都不会留下。

    可是当死亡出现的时候，杀死萨诺斯就成了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

    哪怕投送过来的只是一个意念体，死亡也有足够的能力带走萨诺斯的灵魂，或者保住对方的记忆与人格。

    如果向前执意为此纠缠，海拉就会趁机大开杀戒。被死亡赋予强大力量的海拉，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杀尽阿斯加德的所有反对者。

    这些反对者都是卡玛泰姬的盟友。

    即便向前本人对这些盟友的能力和作用常抱怀疑态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死尽死绝。

    “人可以带走，他手上那两颗石头得留下。”向前很快判明了局势，干脆地开价。

    死亡面露几分不满之色：“你太贪心了，小家伙；那两颗无限宝石，每一颗都比阿斯加德贵重千万倍。我已经把海拉留给你们了，还不知足吗？”

    “海拉？如果不是你蓄意增强了她的力量，她原本不值一提；你不能凭空给别人制造一个麻烦，再拿解决这个麻烦当筹码跟我做交易。堂堂宇宙创世神明，怎么能学地球上流氓国家的做派呢？”

    死亡不以为然：“办法只看有没有用，而不看有没有道理。”

    “不如这样，我把海拉退给你，换两颗无限宝石留下，怎么样？”

    死亡怒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许伱开价，不许我还价？”向前反问。

    死亡目露凶光，宇宙间不缺少有资格与祂讨价还价的人，但向前并不在其中；祂开始不耐烦了。

    “那就等海拉杀光阿斯加德人之后再重新开始我们的谈话吧！”

    “也好，这期间我可以尝试破坏撒诺斯的肉身，把那只金灿灿的手套留下来。请您注意保护好这個紫皮男的灵魂。”向前满不在乎，“就像你说的，每颗无限宝石都比阿斯加德贵重千万倍，我选择宝石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不就是掀桌子吗？不就是耍流氓吗？

    当我不在乎道德的时候，谁都没办法拿道德来绑架我。

    在无法掌控宝石的人手里，宝石形同鸡肋，但并不意味着宝石就真的一文不值。

    拥有无限手套的加持，宝石留在萨诺斯手中所带来的威胁实在太大，向前不得不表达出强硬态度以竭力争取。m..cc

    死亡一时沉默不语；仅仅从价值来考量，向前的威胁并不能视作一句空话。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关键点，在于向前对阿斯加德人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牺牲阿斯加德于他而言不存在太多心理障碍。

    是萨诺斯对死亡更重要，还是阿斯加德对向前更重要——这才是双方博弈的焦点。

    “你确定要用阿斯加德来换取两颗无限宝石？”死亡并不是合格的谈判者，在实力上先天处于宇宙食物链顶端的祂，并没有足够的谈判耐心。

    向前从祂的语气中已经能听出情绪的变化：就像普通人不会有太多耐心陪一只蚂蚁过家家。

    这种时候，恰恰是将利益最大化的有利时机。

    “不，和您说的恰恰相反，现在是您试图用阿斯加德的存亡对我进行讹诈；而我不愿意接受这种讹诈。”

    死亡一再被堵话，心头怒火越发高涨；相应的，金宫深处海拉身上的死亡气息也越发浓郁，几乎要化作实质，将金宫化作一片小地狱。

    就在这话不投机、箭在弦上的时候，向前突然话锋一转：“一个阿斯加德换两颗宝石，太不公平——最多换一颗。”

    这拐弯拐的，差点连死亡都闪了个趔趄。

    “这是最后的开价。”向前淡然的语气说出了最后的通牒，“您仔细考虑一下；而且我指定留下空间宝石，那是萨诺斯刚刚从阿斯加德宝库偷走的，归还阿斯加德是一个合理的要求。”

    死亡却依然没有摆脱俯视蚂蚁的心态，更不乐意同一只蚂蚁讨价还价。

    “你怎么不说心灵宝石曾经是萨诺斯的，也应该归还给他呢？”

    “谁让他失败了呢？”向前耸耸肩，开口放嘲讽，“失败者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能让胜利者昭显胜利。”

    死亡的目光变得冰冷；祂开始计算，但是无论如何都算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祂能算出向前用两颗无限宝石毁灭萨诺斯肉身的成功率，也能算出保住两颗无限宝石的几率，同时还能算出海拉屠杀阿斯加德的时间。

    祂唯一算不出来的，是向前掀桌子放弃阿斯加德的决心是真是假。

    身为创世神明，看不透一个低阶智慧生物的真实想法并不奇怪，但与此同时还被这个低阶生物从实力上拿捏住，就很让死亡感到羞恼和愤懑。

    近乎凝固的气氛持续了不知多久，死亡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永恒不会永远保护你，等到你死去的那一天，我很乐意亲自来迎接你的亡魂。”

    “多谢提醒，我现在知道，还没有到最后决战的时刻；我还有时间，对吗？”

    “哼，可时间不多了。”

    “先把今天过了再说。”向前很是光棍；毕竟，面对永恒、死亡这种存在，有时候真就只能撑一天是一天。

    死亡已经懒得再做口舌之争，因为说得越多，祂的羞辱感就越是强烈。

    “拿走你要的宝石，滚吧！”死亡看也不看仍被心灵宝石压制、此刻毫无知觉的萨诺斯，径自决定了谈判结果。

    一条舔狗而已，当然不必考虑他的意见。

    向前缓缓抽离了自己的意识，回到现实维度；心灵宝石仍在死死压制着萨诺斯的意识，防止对方异动。

    死亡只是安静地看着，甚至对向前小心翼翼的举动嗤之以鼻；这个低阶生物，居然还敢怀疑祂的信用？

    向前不知道死亡心里的想法，回到现实维度的刹那，也回到了正常的时间流速，眼前的一切都迅速流动起来。

    阿斯加德人与灭霸军团的混战并未因为四颗宝石的角力而中止。向前对厮杀声与各式各样武器的轰鸣声充耳不闻，不紧不慢地从无限手套上抠下了那颗蓝色的宝石。

    几乎同一时间，萨诺斯呆滞的双眼重新焕发神采，而金宫深处冲起一道滔天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