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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入宫报喜
    杨勇倒是没有直接入宫,而是中途绕路,依次去了一趟悦华楼,聚福楼等,之前在厨艺大会上勇夺了前六甲的酒楼。

    管这些酒楼要了点他们的特色小吃,也就是之前厨艺大会时榜上有名的吃食,杨勇方才入了宫。

    杨勇挑的时间不错,    正午刚过,杨坚刚刚用过午膳,正是休息的时候,

    “齐王有心了啊。”

    看着宦侍依次捧进来的食盒,杨坚坐在御榻上,露出了慈父般和蔼的笑容。

    身为皇帝,虽是位高权重,    但各种束缚却也是让其挣扎不开,    平日里虽说吃饱肯定是不愁的,    但吃的总归不是那么舒心。

    现在杨勇带着这么多民间有名的小食入宫,杨坚自是欢喜。

    “来人,给齐王赐坐。”

    宦侍闻言搬过来锦墩,放于杨勇身后。

    “谢父皇。”

    杨勇拱手道了声谢,随后于锦墩上坐下,但心中却并未轻松太多。

    今日一来,虽说杨坚对他的入宫表现得看起来欣喜,可称呼却还是齐王。

    说起来,除了当初从宜秋宫出来的时候,以及在独孤伽罗敛奠之上,杨坚称呼杨勇过勇儿以外,之后的时候,杨坚就再也没有称呼过杨勇为勇儿。

    只是清一色的齐王。

    这种称呼的变化看起来不甚起眼,但却象征着杨坚对杨勇地位观感的变化。

    最直白的一点,便是杨勇不再是需要杨坚刻意爱护的儿子,而是大隋朝堂的亲王。

    这种感观的变化并非毫无益处,但毕竟还是少了杨坚的爱护。

    心中思虑间,    一旁服侍的内常侍张平,已经应了杨坚的意思,给杨勇送点几份小食过来。

    杨勇回过神,拱手向杨坚谢过,便接过了小食细吃起来。

    杨坚看着杨勇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吃相,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低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那道面饼,随意道:“这饼……朕有印象,是悦华楼的急成小餤?”

    “父皇圣明,此饼确是悦华楼的急成小餤,是儿臣去买的时候,悦华楼特地现做的。”

    “嗯……这急成小餤,在民间一份要多少钱?”

    “回父皇,儿臣特地告戒了几位酒楼的东家,不论在厨艺大会上是否取得了名次,这菜品绝不能涨价分豪。

    参与厨艺大会之前,这悦华楼的急成小餤是一份四文,今时今日仍是一份四文。”

    杨坚刚刚那番话看似随意,其实同样蕴含着考校的意味。

    对于杨坚来说,这厨艺大会是杨勇举办的,    如果杨勇连这些菜品的价格都不清楚,那就未免太有些无用。

    如果杨勇知道现在的价格,但不知道之前的价格,或者知道之前的价格,但两者价格有差,那杨勇便是刻意纵容商家谋利。

    同样会使得杨勇在杨坚心中的印象分减少。

    而杨勇这番回答却是极为全面,杨坚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告诫道:“这些菜品不同于其他,都是民间的小吃,本意便是要让天下百姓都吃的起。

    就和你的盐务监一样,是要让天下百姓在吃盐的时候,再无顾忌。”

    “父皇此言,儿臣不能附同。”杨勇将手中的食盘放到一边,起身向杨坚弯身一礼,语气无比郑重地道:“盐务监是父皇的盐务监,而非儿臣的盐务监。

    儿臣只是承蒙父皇信任,整顿京城盐务,父皇说是儿臣的盐务监,儿臣实在是万分惶恐。

    可是儿臣在某些事情做的不妥,惹得父皇多想?若是有,还请父皇教诲!儿臣定时时刻刻牢记于心,每日三省。”

    杨坚:“……”

    说实话,在杨勇刚刚说出不能附同的前半句时,杨坚确实一愣,甚至还有些恼怒。

    毕竟杨勇这模样,实在是像极了那些讨人厌的御史。

    可听完杨勇所说的后半句时,杨坚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齐王你……朕不是那个意思。”杨坚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地道:“好了,朕收回自己的话就是。”

    杨勇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在杨坚面前偶尔玩上这么一手就行了,若是过多了,就显得太做作了。

    看着杨勇老老实实坐下,杨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宽慰道:“你放心即可,朕既然将盐务监交给你负责,那自然是信得过你。

    你肩上的责任不轻,不要有这种压力。”

    “儿臣谢父皇信任。”杨勇再次朝杨坚拱了拱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举过头顶道:“儿臣得父皇信任,自任盐务总监伊始,便深觉责任甚巨,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今京城盐价已经趋于平稳,盐务监整顿京城盐务的工作也以大体完成,因此特来向父皇报喜。”

    “哦?已经趋于平稳了?”

    杨坚眼前一亮,当即便给一旁的张平示意了个眼神。

    张平会意,上前从杨勇手中接过奏章,随后垫着脚上前,呈给了杨坚。

    杨坚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过奏章翻阅起来,眼睛越看越亮。

    “好,好,好啊……”

    杨坚一边看着,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

    “一百二十文,从一斤接近两百文,降到如今的一百二十文,呵,这帮奸商,不知搜罗了朕子民的多少辛苦血汗……”

    听得杨坚的牢骚,杨勇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不接话。

    说实话,他觉得,与其说杨坚是在生气这些奸商夺走了这些百姓的辛苦血汗,还不如说是杨坚在生气这些奸商,夺走了他本该得到的巨额利润。

    将奏章看完,杨坚眼神中还有几分恋恋不舍,似乎想从头再看一遍,又觉得这样做有辱帝王威严,反复犹豫再三后,方才作罢。

    将奏章合了上,杨坚看向杨勇,双眼仍残留着亮色,道:“齐王,如今真如这纸上所说的,盐务监每日已经可以稳定产出白盐数千斤,一斤白盐的获利在八十文往上?”

    杨坚不是宫里的皇帝,但他的消息也只能得到京城内的情况。

    盐价和杨勇说的相符,这让杨坚心中愿意相信杨勇所说为真,但是这一日的产量如此之高,获利如此之丰,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大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