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的脸中了宇飞一记重拳,痛得脸都变了形。嘴角撕裂,鲜血直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杨光是裁判,数了二十下,汪强也没有能站起身来,他脸仲得像个面包。杨光想了许多办法也没能遮住汪强受伤的脸,而且有淤血,必须要去医院治疗。看来上课是不好去了。
杨光陪着汪强带着伤痛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不敢见他父亲,但还是被汪大炮发现了。见他脸肿得老高,眼圈青了,走路不稳,不禁火冒三丈,厉声地问:
“你跟谁打架了?”汪大炮感到很吃惊,平时只有汪强把别人打得满地找牙,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自己摔的。”汪强不敢说出事情的真象。
汪强没想到儿子还在对自己撒谎,气得脸色铁青,厉声说:“说!谁这么厉害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不说实话是吧!我关你一天禁闭!”
“别!爸!我说!”汪强最怕父亲关禁闭,那一间黑屋子,实在难熬,汪强从小到大,不知进去多少回了。今天,全身是伤,打死他也不想去了。
这时,杨光站在汪强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汪强的父亲。
“杨光,你说过去你们总是打伤了别人,人家的家长找上门来。今天,你们可碰到厉害的了。打得好!”停顿了一会,汪大炮大声说:“兔崽子,给我跪下。”汪大炮觉得很失面子。汪强是自己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拳击、擒拿、散打样样出色,曾取得过全国青少年武术拳击亚军。在B市青少年拳击队员中,是一号种子选手。
汪强吃力地跪了下来,低着头,沉默着。
“汪叔……”杨光嗫嚅着。
“老实说,今天跟谁打架了。”
“我们不是打架,我们决斗。”汪强终于说。
“决斗,决什么斗,跟谁决斗,你跟谁有仇?”
“我们无仇,是公平决斗。”
“为什么决斗,学谁呀,学普希金,想把命搭上。”
“我们没有用武器,双方都戴了拳击手套。”
“他是谁?也是学拳击的?为什么和他决斗?”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一个乡下小子。”
“乡下来的,你学了十多年的拳击,也被他打成这个样子?”
“他太厉害,出拳又快又重,比你带的那些拳击运动员还厉害。他像魔鬼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打他不着。”汪强说。
汪大炮知道自己的儿子拳击技术很不错,能把自己儿子打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并且有拳击生涯十年以上。他是省里拳击的总教练,每年从各县市送上来的苗子中,还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汪强的。他是代表湖南省里去参加全国拳击赛的种子选手。怎么会有人把他打败。省里各地培养拳击苗子,他都认识。他是谁?现在汪大炮倒很想见识这个人。便问:“你知道,他平时跟谁学拳击。”
“他没有学拳击,整天在学校读书。”苏光说。
“他叫什么名字?”
“宇飞。”
“宇飞!好气派的名字。”汪强的父亲不禁笑了,说:“好!打得好!我要去找他!”
“他是从乡里来的,力气很大,一担能挑四五百斤重。”
“该不是编的吧!”汪大炮怒气消了一半。
天气愈来愈冷了,一阵寒风袭来,宇飞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虽然打败了汪强,自己也被累得筋疲力尽,像患了一次重感冒似的。全身软绵绵的,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他的脸上、身上,也实实地被汪强击了几拳,现在还隐隐作痛,这个汪强。很有有实力。如果不是自己十几来如一日,坚持不懈地练拳,今天败的人就是自己了。
回到教室,班上的同学鸦雀无声地坐地教室里自习。宇飞走进教室,像没事一样坐到自己的位置。一部分同学见到宇飞也脸上青肿了一块,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他。宇飞立刻用手捂着脸,坐在座位上,这时,苏婷婷走到他的位置上,轻声说:“你刚才到那里去,我到处找你。”
“有什么事?”
“我爸爸回来了,好像找你有事!”
“好,我就到。”
宇飞借机和苏婷婷走去教室,来到了婷婷家里,苏老师见到他捂着脸,便说:“你脸怎么啦?”
“不小心,摔了一跤。”宇飞违心地撒谎。
“坐,坐,我有事跟你讲。”接着又吩咐苏婷婷:“婷婷,你去校医室买瓶红花油。”
“嗯。”苏婷婷出屋去了。
“宇飞同学,”苏老师非常温和地说:“经过和认真的观察,了解你确实是个争气的孩子,勤奋、努力、上进、作风正派,我信得过你,现在有件事,私事你要替我好好地去做。”
“苏老师,你是我的恩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拼命的。”
“好,是这样的。”苏老师一字一顿地说:“这次中考,苏婷婷由班上的前二十名提升到前十名,这中间有你的功劳,特别是她的数学成绩提高得很快,这一点,我要感谢你。过去,我看重你的体育方面的潜能,想不到你的文化成绩这么优秀,你真了不起。”苏老师由衷地夸赞。
“苏老师,你快别这么说,真正要感谢的是我。如果不是苏老师帮忙,我现在不知身处何处。我将成为无书可读的流浪人,我没有实现理想的平台。苏老师,真的对你的大恩大德,我不能用几个感谢话就可以表达的。”宇飞充满真诚的语气说。
“是这样的。宇飞,过几天俄罗斯一个体育代表团要到我们湖南进行体育文化交流,到时候免不了有场举重比赛,湖南体委决定派你去参加。”
“我行吗?”
“你一定行的。”苏有为犹豫了一下才说:“另外,我想给你谈的私事,就是关于婷婷。她从小失去母爱,也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她与她后妈的关系,彼此都很陌生。她后妈很少到这边来,我也常常住她后妈那边。我知道,她性格比较内向,有什么想法,她一般很难与人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显得孤独。自从你住进来后,她的性格比以前开朗了,与我说话也多了。听说你搬到学校宿舍,婷婷很伤心,你还是搬回来吧!”
说到这里,苏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宇飞,我知道你很辛苦,除了文化学习,还要训练,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在体委给你申请了一份生活补助,每月给你伍佰元生活费。我听婷婷说:你在空余时间到街上打钟点工,以后就不要去了。明年,国家要在全国进行举重选拔赛,我适当地要调整你的训练课程。”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失望的。”停了停,宇飞接着说:“对于婷婷,我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我绝对不会做出不对不住您和婷婷的事来,我以个人的人格担保,我会尽全力去关心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爸爸,您要说什么?”
其实,刚才父亲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婷婷,从今天开始,你和宇飞的关系就兄妹关系,宇飞也就是我的干儿子。宇飞,你愿认我这个干爸爸。”
“嗯。”宇飞点了点头,说:“我愿意。”宇飞感到自己找到一个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