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飞回到自己的睡房，睡房的一切都是原样子。

    春艳低着头跟着宇飞进了屋，在明亮的电灯光下，春艳像一棵含羞草，站在床边。一股冷风从屋后木格子窗户钻了进来，春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宇飞望了望春艳，摸了一下她衣袖，薄薄的，没有里衣服。没穿棉毛衫。宇飞情不自禁地脱下自己的棉毛衫要她穿上。

    春燕说：“我不冷！”

    “你先睡吧！”

    “不！妈说我们一起睡！我现在是你的老婆了。”

    宇飞一下子沉默了。

    土屋的一切朴实而亲切，在这里，度过了自己快乐的童年。养父养母无私的爱，使从小是弃儿的他从未感到过孤独。如今，养父逝世了，心地善良的老大监也去了。在这间土屋，养母很需要一个人陪伴。他不能伤了养母的心。

    春艳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没有炮竹，没有亲人的祝福，一个纯朴的女孩勇敢地走进这个贫穷的家。宇飞没有理由去拒绝。

    “哥，我冷。”春艳轻声说。今夜特别冷，但是宇飞却感到很温暖，虽然他全身充满着寒意。他想起在苏婷婷家，那高级而又温暖的被子，漂亮的书柜，美丽的窗帘，舒适的席梦思，一切的一切是那么温馨而又舒服。一切都像梦幻一样在他眼前跳跃着。

    “姐，你坚持一下，明天，我就把窗户糊好，再去买一条绒毯，好吗？”

    “哥，我冷。你上来吧！”春艳需要宇飞的温暖。

    宇飞此时也觉得冷嗖嗖的，需要俩个人的温暖。“

    “你过来，俩人睡，暖和，我和妈妈睡就没有这么冷。”

    春艳也渐渐地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弟，你真好！”春艳开始明白，脸上挂满了泪水。

    “春艳，对不起，我错了。”

    春艳含羞地紧紧地抱住了宇飞，动情地说：“我好幸福！”

    宇飞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后悔，自责、心里不禁起了一种从未有过懊恼。

    “弟，你后悔了吗？”春艳仿佛感觉出宇飞的情绪有了变化，说：“弟，你不用烦，不用担心，你要我，你就是我的丈夫，不要我，我就是你的姐姐，如果我们有儿子，我有能力把他养大，你就不要担心了。”

    “春艳，你是一个好女孩。”

    春艳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不会变心的。你安心在外面读书，我会好好地孝顺妈。”

    宇飞见春艳这么说，动情地说：“春艳，对不起，苦了你了。”

    “我愿意！”

    第二天起床后，谢春花特意把春艳喊到她房里，低咕了半天，春艳才去来。谢春花满心欢喜，对宇飞说：“儿子，妈没疼你！妈晓得你是出外的相，有了孙子，我死也闭眼。你不用担心，无论生男生女，妈都喜欢！为了稳妥，今晚还和春艳睡一晚。”

    宇飞摇头说：“妈，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今天必须赶到学校去！”

    春艳说：“妈，让宇飞去吧！读书要紧！”

    宇飞很感动，这个家有春艳在，他放心。他望着破旧的土屋，思考了一会，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还在家呆一个晚上。

    吃了清早饭，宇飞带着春艳来到县城给春艳买了一个冬季的衣裤和绒毯，又给母亲买了一床电热毯，接着又买了一百斤大米。春艳见宇飞对自己，对家里都想得很周到，就说：“好弟弟，你读书要钱，你把钱花了，你读书怎么办？”

    “放心，我有钱，我会想办法的。”接着，又买了三捆火纸，六对烛，六根香。

    一直忙到上午10点多钟才把东西买好。下午二点钟，才回到了家里，宇飞是个心细的人，他把母亲房后的窗户和春艳睡的窗户用新薄膜钉好，帮母亲安好电热毯。下午又到村里买了五百片瓦，屋中漏雨的地方以及瓦稀疏的地方加上了新瓦。一切做妥当以后，便带着春艳来到屋后的石山上。父亲的坟前，父亲坟上的土还是那么新鲜，没长一根杂草。在父亲的旁边，是老太监的坟。两个人的坟几乎是一样大小，土仿佛一样新鲜。

    宇飞跪在父亲的坟前，想着他临终遗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是龙富贵把自己是死亡线上捡回来，他恨自己生养他的父母，竟然把自己遗弃在垃圾桶里！连做人的起码责任都没有。

    宇飞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烧着纸。春艳见宇飞哭了，也跪了下来，哭了。俩个年轻人，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爸爸，太监叔，您们的儿子回来看您了，我会牢记您的话，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希望。”

    春艳说：“爸爸，叔叔，春艳会好好照顾妈妈，不怕苦，不怕累，让宇飞哥在外面读书，安安心心一定会考上大学。”

    春艳的话，像一颗钻心的子弹，使宇飞的心隐隐不安。她是一个女孩，他默默地说：“他要尽责任！”

    接着，宇飞又到石林庵给石林老怪化人纸钱，石林庵自从老怪死后，已经变得荒草萋萋，石林老怪的坟已经长出一片片绿草。

    俩人从坟地回到家里，宇飞真想马上离开家，看到了春艳忙里忙外的样子，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母亲高兴极了，穿着自己买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又吩咐春艳：“春艳，你哥难得回来一次，把那只鸡杀了吧。”

    “妈，不要杀鸡了，我随便吃什么都行，我们明早天未亮，就要走。留着过年吧。”

    “儿子，你放心，有春艳在，妈现什么都不怕，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哥，我想学做生意，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会做生意？”宇飞有点惊奇了。

    “去年，我跟我们村子的人在街上贩菜卖，学着点。”春艳满有信心地说：“哥，你放心，今年你放假回来过年的时候，妹一定会给你准备鸡、鱼肉过个热闹年。”

    “儿子，妈希望明年春艳给你生个胖儿子，我想抱孙子。”

    “妈，你胡说什么呀！我还在读书，别人会笑话我。”

    “那个呷多了，那个笑话我，我骂死他。”

    “妈，不是不骂人吗？”

    “放心，妈不骂人，妈不怕别人笑。”

    此时，宇飞真有担心，万一春艳真怀上孩子，不是天大的笑话，自己还在高二，唉，真是……

    “儿子，这是老太监留给你1500元钱，给你读书的，那天你赌气走了，钱一直留着，没有花。”谢满妹说着，把一个红布包递给宇飞。

    “妈，这钱我不要，你们留着，读书的钱，你不要担心我有办法，我现在身上还有2000元钱，九月份打工挣的。”

    “儿子，这钱你一定拿着，这是你太监叔临死前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妈，这钱我不能要”停了停，说：“是这样吧，这钱留给春艳做本钱，今后我考上大学了，需要很多的钱，到那时，再给我。”

    “那好吧，我替你收着。”

    这一夜，又是一个充满温情、绽放激情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