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
“朕要是没记错,清乡侯府李家、宣平侯府宇文家、承平侯府元家、弓陵侯府独孤家、补宁侯于家与皇室同出北周八柱国世家,后随太祖起兵,封爵赐邑。”
“保龄侯府、忠靖侯府皆出自史侯,两家竟连一名嫡子都不肯出。”
“反了,当真是反了,他们眼里可还有大乾,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雍熙帝听了苏培盛的禀报,勃然大怒。
四王八公十二侯,除东平郡王穆莳镇守辽东、西宁郡王钧浩镇守西海、南安郡王狄睿镇守滇南外。
北静郡王水溶刚刚即位,嫡子年幼,无法领兵上阵,情有可原。
余下二十家,只有十四家愿意派出嫡子,简直岂有此理!
偏偏是同皇室陈族出自一门的北周八柱国后裔不愿与国出力,这要传了出去,天下人该如何看待皇室?
乾清宫中一片死寂,内相苏培盛几乎把头低到了地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陛下,无需动怒。”
“开国勋贵之中,多为腐朽,剔除即可。”
“清乡侯府、宣平侯府、承平侯府、弓陵侯府、补宁侯府这一代的主事人已是三品将军爵。”
“再传下,无爵可承,除了便是。”
“保龄侯府、忠靖侯府若非同贾家沆瀣一气,早就没了,此番正好借此除了。”
邬思道倚坐在轮椅上,那苍白的面庞隐隐浮现一抹阴森狠厉。
闻言。
雍熙帝这才冷静下来,看向邬思道,轻声询问道:“此次出征人选,先生可有考量?”
“开国勋贵中唯镇国公府、修国公府、理国公府这一代主事人堪用。”
“然修国公府侯孝康、理国公府柳芳只是一等子,不足以掌控大军。”
“镇国公府牛继宗乃一等伯,历任甘肃、固原、延绥、大同总兵,熟悉草原局势。”
“由他领兵出征,最为合适。”
双眸闪烁着幽光,邬思道缓缓说道。
“恩。”
“传旨:命牛继宗为征北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北上御虏。”
“侯孝康为先锋将军,柳芳为后卫将军,协助牛继宗,统率大军。”
没有丝毫犹豫,雍熙帝直接下达了诏书。
“诺。”
乾清宫内相苏培盛连忙拟旨盖玺。
殿内三人齐齐忽略了那位被太上皇封为嫖姚校尉,独立领兵出征的贾家宁国府嫡子。
没有人能想到就是这个被忽略的存在创造了何等辉煌的战绩!
.......
卯时,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
神京郊外,三千霸王铁骑等候在官道旁,无言的肃杀之气弥漫四周。
周围一片静悄悄,就连鸟兽虫鸣之声都听不见。
“吁!”
远处,一行人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贾玚。
“您怎么来了?”
奔驰着的阿拉伯战马在官道上停了下来。
贾玚眼眸一眯,看见了那混在墨黑中的一点灰,不是贾敬又是谁呢?
“幼子出征,为父怎能不来?”
注视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贾玚,贾敬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年,他就是这样在郊外送别叔父贾代善、大哥贾敷。
可那时,他没有想到出征的二十余名贾家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此去塞外,生死莫测,一路多加小心。”
贾敬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一脸担忧的朝贾玚叮嘱道。
此时的他不再是玄真观那名修仙练道的居士,更不是义忠亲王的帐下幕僚,只是一名父亲。
闻言。
贾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您...多保重!”
话音刚落。
只见他大手一挥:“出发!”
“唰!”
三千霸王铁骑齐齐上马,紧随玄色火凤旗后。
官道上出现了一股莫名的黑色洪流,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贾敬就这样看着,看着他的幼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清晨下。
大军一路驰骋,策马奔腾,人手三匹阿拉伯骏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顺义。
此刻,天色已大亮,三千霸王铁骑皆着玄甲,在白昼下格外亮眼。
“止步,原地休息一刻钟。”
战马连续驰骋不能超过一百公里,否则极易伤体。
现下从神京到顺义已有八十公里,阿拉伯战马虽然速度和耐力具佳,却也顶不住持续高速奔驰。
因此,贾玚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一时间,三千霸王铁骑纷纷下马,给战马喂水、喂食。
“项阙,拿地图来。”
“诺。”
闻言,项阙赶紧从马背上取下一副行军地图,在地上摊开。
贾玚将心神沉入其中,在地图上细细搜寻路线。
“主公。”
“我们不是直奔宣府而去吗?”
项阙一脸疑惑的问道。
三十万鞑靼铁骑现在正在宣府、大同叩边,以霸王铁骑人手三匹阿拉伯战马的速度,用不了三天,从顺义走昌平、延庆,便能直达宣府,就近支援宣府边军作战。
“你觉得我们能杀退鞑靼吗?”
贾玚抬起头,看了项阙一眼。
“额..”
项阙顿时哑口无言。
三千霸王铁骑在平原上,面对三十万步卒亦可凿穿,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中原那些久经安稳、不从武事的步卒,而是纵横草原、所向披靡的三十万鞑靼骑兵。
哪怕霸王铁骑强横如斯,面对上百倍的敌人,也不可能保证全身而退,更别提杀败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