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已知晓。”
“林妹妹稍待,明日我亲自同老太太说此事。”
“男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那宝玉不知廉耻,难道老太太不怕怀了林妹妹的名声?”
“若是老太太不允,我便请政二叔做主,若宝玉不愿,那便开祠堂,惩治于他。”
注视着林黛玉,贾玚郑重说道。
“多谢二哥哥。”
林黛玉感觉到了贾玚的深切关心,心中十分感激。
她也是名门出身,林家祖上也是列侯,又怎会不知此中症结。
碍于寄人篱下,谨小慎微,只能忍着这般怒火,甚至平日里就算厌恶宝玉和王夫人也不能多言。
如今贾玚愿意替她撑腰,此事就好办了。
或许从明日起,她在贾家的尴尬处境就能够得到改善。
“爷,您终于回来了。”
当贾玚进了院子后,怜月连忙带着几个丫鬟迎上前去,新月娥也在此列。
“嗯,安排人准备好热水,爷要沐浴。”
“是。”
怜月赶紧下去安排了。
片刻后。
惜春和林黛玉被安排在了堂屋,贾玚则进了里面,准备卸甲。
“爷!”
怜月还有几个丫鬟先是从系带处解开。
那玄甲上满是伤痕,有刀砍的,枪戳的,密密麻麻。
看的几名丫鬟俏脸生寒,气氛极为凝重。
伴随着外层甲胄被卸掉,露出了里面一件绸缎内衬。
怜月亲自上前解开了内衬。
“啊?!!”
霎时间。
里间的几名丫鬟惊呼出声,脸色煞白。
“哥哥。”
“二哥哥!”
端坐堂屋的惜春、林黛玉听到声响,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唔..”
二人入内一看,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小嘴。
只见贾玚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血痂大多还是粉色,很明显是新伤。
“二哥哥,你...”
林黛玉捂着嘴,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惜春则年轻太小,被吓得呆滞在原地,不敢说话。
贾玚无奈的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小伤,无需在意。”
“来人,还不把姑娘和林姑娘带出去。”
“是。”
一旁的丫鬟连忙将惜春和林黛玉带了出去。
接下来,贾玚身上的衣物都要除去,二女在这并不合适。
然而,林黛玉和惜春回到堂屋后,二女皆神色迷离,陷入了沉默中。
旁人只知道贾玚年少封侯,冠绝朝堂,可谁又曾想到他为了得到这些功勋,付出了多少东西。
单是那身上的伤痕不下数十道,一些伤痕更是反复覆盖一处,可见贾玚经历的危险有多残酷。
“爷,咱们以后能不能不出征了。”
里间,怜月一边用澡巾给贾玚搓背,一边咬着牙说道。
贾玚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故作轻松道:“爷如今是国朝一等虎贲侯,就算是想上阵厮杀,恐怕陛下都未必愿意。”
怜月没有回他,而是默默的擦着背。
.........
好一会儿。
贾玚梳洗完,穿着一身简单的玄色锦服,来到了堂屋。
“让妹妹和林妹妹等了许久,却是为兄不该。”
“啊?”
闻言。
林黛玉和惜春这才回过神来。
“哥哥。”
惜春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小脸揪着,很是担忧。
贾玚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妹妹莫要担心了,这些都过去了。”
“以后哥哥不上阵厮杀,就在家里陪着妹妹可好?”
“不好。”
惜春摇了摇头,说道:“哥哥是侯爷,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缠着哥哥。”
“只是,我可以去哥哥家住吗?”
听到这话,贾玚愣了下,而后问道:“妹妹是在荣国府住的不开心吗?”
惜春低着头,没有答话。
“观言,你来说。”
“是。”
观言立马解释道:“爷,西府那边做的太过分了。”
“平日里的那些个胭脂水粉、衣服首饰,姑娘一份都没有。”
“甚至连饭菜都不给我们准备,只给我们一些馊了的馒头。”
“我去质问,那边婆子根本不理我们,还是问了怜月姐姐拿的银两。”
“如今姑娘院里的用度皆是从院里取,就连吃食都是派人从府外买的。”
说到这,不只是观言,还有入画,脸上都是委屈。
“好,好得很。”
“这是谁干的?”
脸色阴沉,贾玚冷冷道。
他出征前曾亲自嘱咐过两府,务必要照顾好惜春。
可现在惜春过的连丫鬟都不如,若非自己院里有些生计,可供维持,恐怕今日都未必能见到惜春。
就连林黛玉都没想到惜春过的这么难,比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还要艰苦。
当然,她不知道她刚来贾家,又是贾母看重的人,那些丫鬟婆子明面上不敢轻视于他,就算是王夫人都只能压着不满,毕竟林如海还没死。
若是等到林如海死了,林黛玉在贾家的日子才算是真的难熬。
“爷。”
“我派人去西府问过那些小厮。”
“听说是周瑞家的安排的,不许给姑娘院里好颜色。”
这时,怜月从里面走了出来,禀报道。
顿时。
贾玚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怒喝一声:“来人,随我去西府。”
“诺。”
值守在院外的新月骑立马应声。
贾玚抱起惜春,直接向荣国府走去,两府相邻,路程并不远。
没一会儿就到了荣国府门前。
“玚二爷。”
值守荣国府大门的小厮们看见那十几名穿着月纹战甲,腰间配刀的冷厉女骑,浑身一寒。
再看到前面抱着惜春的贾玚及林黛玉等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开门!”
贾玚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道。
周瑞的前车之鉴还在,再加上贾母亲自吩咐过,荣国府的小厮哪里敢得罪贾玚。
一个个麻溜的打开了荣国府大门,迎候贾玚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