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四刻,荣禧堂外。
两名新月骑押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妇人走了进来。
“侯爷。”
“嗯。”
贾玚扬了扬手。
两名新月骑直接把那名妇人扔到了地上。
好一会儿,那名妇人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王夫人,大喊道:“太太救我。”
这时,贾家众人才看清楚那名夫人竟是王夫人的配房周瑞家的。
往日,荣国府后厨都是周瑞家的负责,就连邢夫人有时都会受她的气息。
可平常,周瑞家的仗着有王夫人撑腰,趾高气昂,哪像今日这般狼狈。
“好了,正主到齐了。”
霎时间。
主位上的贾玚赫然起身,怀抱着惜春,淡淡道:“出征之前,我的话不多。”
“本以为府内没人会忘记这些话,但还是让我有些失望,有人忘得一干二净。”
‘咯噔。’
听到这话,贾母等人心中齐齐一凛。
“断我幼妹房里供给,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丁点不见。”
“只给了几个馒头,还是馊了的。”
“真是棒极了!”
“我倒想问问在座诸位,贾家山穷水尽如斯?”
环视众人,贾玚掷地有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
满堂皆惊,就连王熙凤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敢?”
贾珍拍案而起。
论亲,惜春乃是贾敬幼女,贾珍的庶妹,宁国府的姑娘。
遇到此等事情,他要是不站起来,那还算个人吗?
“我贾家小姐竟然沦落到这种处境,究竟何人所为,简直罪该万死!”
贾赦亦开口道。
贾政则满脸苦涩的看向王夫人,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无论此中缘由如何,这件事跟王夫人脱不了干系,而他是荣国府的主事人,同样罪责难逃。
“既然西府如此容不下我幼妹,那今日由我做主,惜春从现在开始,回到东府。”
目光如炬,贾玚冷冷道。
“这...”
贾政似想挽留,但贾母始终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开口。
贾珍则是同尤氏对视了一眼,当即出言:“二弟此言甚是有理。”
“妹妹本该在东府生活,只因昔日老太太怜惜妹妹,方接至西府。”
“如今遇到这等事,还是接回东府,由我等照看为佳。”
“秦氏,你且回东府,命人把二弟旁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妹妹住。”
“是。”
秦可卿听后,赶紧带着丫鬟返回宁国府。
贾珍的这番对话无疑是把荣国府的脸面撕了个破碎淋漓。
尤其是贾政夫妇的脸面,更是掉落尘埃。
“唉!!!”
“此事便就这样吧。”
贾母叹了口气,看了场上的贾玚和惜春一眼,说道。
然而,这件事远没有到要结束的时候。
“哼!”
“我妹妹的事结束了,下面是不是该聊聊刁奴欺主的事?”
环视众人,贾玚神色冰冷,再度说道。
顿时。
场上所有人只觉浑身一冷。
“据府内小厮、婢女所言,院中之事皆为周瑞家的亲口吩咐。”
“周瑞家的,你可有话要说?”
说着。
贾玚的目光落到了那名少妇身上。
周瑞家的浑身颤抖着回道:“太太,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只可惜,王夫人始终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既然无可辩解,那这件事就定下了。”
“我贾家一门两公,勋贵世家,当以军法治家。”
“似此等刁奴,欺主犯上,罪大恶极,当诛!”
轰!!!
一言落处,满堂皆惊。
所有人看着贾玚的表情始终冷厉如冰,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踏踏...”
从他身后再度走出了两名新月骑,将周瑞家的押在堂前。
“滋啦!”
一名新月骑站到了前面,同周瑞家的脖颈相平齐,拔出了腰间佩刀。
明晃晃的刀光映照在整个荣禧堂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太太,太太救我!”
周瑞家的已经被吓的小便失禁,脸色煞白,连连哀求道。
“玚哥儿。”
贾母忍不住出言唤了句。
“斩!”
贾玚却一把捂住了惜春的眼睛,下达了命令。
下一刻。
那名新月骑手起刀落。
“啊!!!”
荣禧堂内接连响起几道尖锐的惊叫声。
王熙凤、邢夫人、尤氏、贾蓉都被吓晕了过去。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强忍住恐惧,但是浑身依旧在颤抖着。
林黛玉小脸煞白,但还是强撑着身体,让自己不再害怕。
“孽障,你....”
王夫人亲眼看着自己的陪房死在眼前,心头怒火上涌,露出狰狞的表情。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荣禧堂内响起。
却是新月娥用未出鞘的佩刀狠狠的抽在了王夫人脸上。
王夫人脸蛋立马出现了一道深色印记,红肿起来,隐隐还有紫色淤青。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侯爷面前放肆?”
“不知所谓!”
众人看着王夫人的惨状,心有戚戚。
无人敢多说一句,现场极为平静,甚至是死寂。
“呵呵。”
“此等刁奴,死不足惜。”
“来人,把她拖到乱葬岗,喂狗。”
深深的看了王夫人一眼,贾玚嘴角带笑,吩咐道。
“诺。”
几名新月骑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袋子,将周瑞家的尸体和头颅往袋子里一装,提起就走。
地面上只剩下那摊猩红的血液,让人看了胆寒。
“玚哥儿,够了吧。”
堂上的贾母直勾勾的看着贾玚,一双老眼隐隐透着不满。
老太太虽然对杀人这种事并不感冒,可在荣禧堂杀人,几十年来,贾玚是第一个。
“够了。”
迎着贾母的目光,贾玚淡淡道:“这件事就当做给大家一个提醒。”
“若是再有人敢犯,先掂量着自己有几颗头颅够砍。”
‘不敢不敢!’
贾珍等人抹了把汗,暗自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