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几人吃得差不多了。
牛继宗、侯孝康、柳芳、年羹尧向贾玚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往外走去。
他们还要回去准备同开国勋贵一脉商讨沁春楼股本分配一事。
几家独占五十万股,要出资一百万两白银,这笔数目虽然不小,但对于有着上百年根基的开国一脉来说,算不上什么,就连年羹尧那边也打算发卖了年家在大同购置的所有资产,用以筹措现金。
目送着众人离去,岳钟琪意味深长的说道:“贤弟好手段。”
“一笔滔天富贵便铸就了这霸业之基,想来沁春楼发展的愈好,这些勋贵便同虎贲侯府联系愈发紧密。”
“他日,哪怕贤弟振臂高呼,这些勋贵大多会同附和云从。”
“哈哈哈。”
“一切都瞒不过兄长眼睛。”
贾玚笑着说道。
他和岳钟琪的关系从那一夜宣府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
岳家对皇室的凉薄,让岳钟琪已不再盲目效忠,而是有选择性的偏向于自身。
这种利益同贾家追求的恰恰能够共存,甚至是趋同。
因此,岳钟琪和贾玚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友,而非简单的利益共同体。
“我本为整合开国一脉之事头疼。”
“不料当今送了我这么厚的一份大礼,若是不笑纳,岂非对不起皇家?”
迎着岳钟琪的目光,贾玚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莫名道。
雍熙帝剪除了五家同为陇西世家的勋贵,再将保龄侯府、忠靖侯府拉到了同一平行线。
贾玚顺势把这史鼐、史鼎两个坑货一并剔除。
这样一来,剩下的开国一脉就完全能够形成一个整体。
哪怕里面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例如缮国公府、齐国公府、治国公,但这并不影响大局。
另外,游离在开国一脉外面的三大郡王府同样被捆绑到了一起。
整个开国一脉的力量便不剪反增,体量那可是元丛一脉的数倍之多。
这一波,贾玚可不得感谢雍熙帝吗?
闻言。
岳钟琪无奈的摇了摇头,今上这个骚操作真是没话说。
贾玚想着造反,他却把机会主动送到了贾玚面前,还送来了这么大一群盟友。
可想而知,开国一脉因为那五家侯府的事情必然会对皇室恐慌,从而选择接受贾玚抛出的橄榄枝。
“哦,对了。”
“此次把兄长单独留下了,确有要事相托。”
注视着岳钟琪,贾玚脸色极为严肃的说道。
“哦?”
岳钟琪有些疑惑。
什么情况?
紧接着。
贾玚命人再度取出了一副地区,却只是蓟州镇及外围区域详图。
他指着其中一个地方,沉声道:“兄长且看。”
“此地是密云卫,距离神京仅一百五十里,快马奔驰之下,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密云处的古北口是蓟州镇最重要的关隘,位于山海关、居庸关中间。”
“无论是辽东女真,还是漠东诸部,想要南下,唯有从此关入。”
“嗯。”
看到这里,岳钟琪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
古北口一线长城绵延一百六十里,地处燕山山脉,东临蟠龙山,西毗卧虎山,山势险峻,崖壁陡立。
两山紧锁潮河,河岸只有一辆车可通过的道路。
北宋时期,金国曾于此处修建铁门扼守,也叫“铁门关”。
可见其要害!
“按理说,历代蓟州镇总兵最关注的就是古北口,精锐尽皆于此。”
“但是兄长到任后,重心无须放在此地,而转向蓟州、遵化、滦州,经营马兰峪、大安口、喜峰口等地。”
什么?
闻言。
岳钟琪露出了惊愕神色。
他听见了什么,贾玚居然让他主动放弃古北口这个最险峻的关隘。
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次一级的马兰峪、大安口、喜峰口等地。
若非知道贾玚不会害他,岳钟琪都要破口大骂了。
“哈哈。”
看着岳钟琪的表情,贾玚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笑着补充道:“非是放弃,而是有人替兄长守住了古北口。”
“兄长可还记得我曾出古北口,奔袭数千里,至狼居胥山下,攻破了鞑靼王庭?”
“嗯。”
岳钟琪点了点头。
“兄长没有发现鞑靼这么多贵人里面少了一位吗?”
贾玚一脸促狭道。
顿时。
岳钟琪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鞑靼阙氏及其部众都不在此次太庙献俘的名单中。”
“还有那些缴获,只是奔袭王庭所获的二分之一。”
“不瞒兄长,鞑靼阙氏是我的女人,目下正在古北口外做赛罕部的主君。”
“赛罕部有骑兵三万,部众十余万,实力仅次于科尔沁部、兀良哈部、察哈尔部。”
随即,贾玚补充的这些话彻底让岳钟琪膛目结舌。
什么玩意?
贾玚在草原上养了个小老婆,而这个小老婆的势力竟然这么大。
要知道,草原分为漠北、漠南、漠西、漠东,中间有许多沙地,不能放牧牛羊。
漠西由瓦剌四部统率,杜尔伯特部辖制唐努乌梁海,准格尔部盘踞在天山以南,和硕特部坐落于青海,辉特部则控制下藏地高原。
漠北、漠南原为鞑靼五部统率,如今只剩下喀尔喀部、土默特部、扎萨克图部、土谢图部。
漠北由扎萨克图部、土谢图部共同管辖,以北海为分界线,扎萨克图部居海东,土谢图部居海西。
漠南河套地生活着喀尔喀部、土默特部,同乾朝互市。
漠东则是由科尔沁部、兀良哈部、察哈尔部共同管理。
赛罕部的实力仅次于漠东三部,也就是说这个由贾玚小老婆控制的部族已经是草原十二强了。
试问,岳钟琪如何能不惊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