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条件——”
条件?
什么条件?
我就知道,地主老爷哪里会有那么好心?!
朱常洛的话才刚刚响起,前一刻还对他感激涕零的佃户们就齐齐变了脸色!
朱常洛笑了笑:
“以后也别老爷老爷的叫了,都叫我骆先生!咱草盟,可不是一般农庄,不管是佃农、还是做工,都得学习明理!”
“什么?学习明理?这不是读书人他们的事情吗?我一个大老粗,字都不识.......”
“二狗子,先生在讲话呢,你插什么嘴!”
之前那些奴仆们,此时,一个个已然成了朱常洛的忠犬。
“先生除了咱的卖身契,还给咱月钱,先生让咱做什么,咱就做什么!”
“就是!先生就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只是读书明理而已,拼了!”
看看,咱这些新增死忠,多好啊!
听话、懂事,叫他们往东绝不会往西,比那个暗中背刺的小顺子强一万倍!
这时,那些佃农们也反应了过来。
原来老爷说的条件就是让他们学习明理啊!
“读书明理?这是好事啊!”
“我家那小子看着挺机灵的,要是他读书的话,说不定也能去考学呢!”
“只是……咱们没有银子,买不起纸笔,更请不起先生啊!”
朱常洛抬手把曾唯儒叫到了跟前。
“这位是曾夫子,可是考过了乡试的正经举人!像他这么好的夫子,全漳州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今后,每天早晚他都会亲自教授你们理义,给你们开蒙。以后每个月曾夫子还会给你们考试........”
“还要考试?考什么?”
“曾夫子可是举人!他考你们的,自然是朝廷让学的经义了!”
朝廷用八股来束缚读书人的思想,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就是因为那些狗屁八股,让人迂腐不堪,学了这些,就算是彻底于造反值绝缘了!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朱常洛知道他们并不想学这些东西。
但,这可是搞砸任务的关键!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必须给我学起来!
“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只要你们认真向学,也是有银子的!”
“银子!”
一听到银子,所有人不禁都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是知道那些读书人可是要给书院学费的!
现在骆先生非但请了个正经举人来教他们读书,还要给他们银子?!
“是的!特设八股奖学金,每月考试前十名都有一两银子的奖学金!第一名奖十两!”
天呐!
十两!
众人眼睛都绿了,也就是说,只要考得好,每个月最多能赚到十两银子!
十两啊!
哪怕考不到第一名,前十名就能拿到一两银子!
“混账!”
曾唯儒抚着自己的山羊胡,板着脸:“圣人经义能给你们这些粗人学,已是你们的福分了!你们怎么一个个的满脑子都是银钱这种俗物!”
显然,这位曾夫子已经忘了自己为了什么放下自己文人的矜持来当这里当管事的了!
没关系,这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最容易糊弄人了!
朱常洛看着曾唯儒,心中很满意。
行,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留着这个人天天说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这样的沉浸式输出下,这个所谓的造反据点,恐怕会是全城谋逆值产出的洼地!
好!
朱常洛眼光落在了王慕文身上:”你也要跟着曾夫子好好学!”
现在,最大的隐患只剩下了王慕文了。
不过,他也不怕!
“大家听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草盟日常事务听王老爷的,其他事情多听曾夫子的!”
废材王富贵再加上个迂腐曾唯儒,强强联手!
这还造个p反啊!
带着欣慰的笑容,朱常洛走进了里屋,一个瞬移,原地消失。
王富贵绕绕头:
“曾夫子,您说骆先生是认真的吗?当真要你给那些人讲学,还要考试?”
他原来以为曾夫子就教他儿子一个呢,现在居然连那些佃农、仆役都要一起教了!
这教就教吧,凭什么还要给他们银子?!
就算王富贵知道朱常洛是外甥派来的高人,不应该质疑,但他总觉得这里面隐隐有点不对劲。
曾唯儒瞥了他一眼,淡笑道:“王老爷,你真不懂?”
“懂什么?”
这位不是骆先生的心腹吗,来得比自己都早,他居然不懂得先生的心思!
曾唯儒心头巨震!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自己才是最懂骆先生的那一个!
去他的先来后到!
我这种懂骆先生的人,才是能陪先生成就大业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说:“你们都不懂,先生他在下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