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游反正是想不通,现在的明朝是没钱吗?
肯定有,那么多钱不可能没了,海外贸易都是白银进来,从未有过白银流出的说法。
那么多白银到了大明,不知所踪……
此时大明已经用白银来作为货币,标定商品的价值,那就意味着,大明的财富会集中在一些人手里,反正不在大明国库,也不在百姓家里。
“白银有,肯定有,只算白银的话,此时就是数千年来最富的时候!”
许游笃定地说,“魏忠贤,你说,现在白银在哪里,上天了还是入地了,凭空消失了吗?”
魏忠贤看着许游道:“确实有,在哪里……怕是公子也知道吧,但白银收不上来啊,公子,你选择南京是对的,有功名即面赋税,怎么收?”
有功名就免赋税,原来,开端是这里。
许游缓缓点头,大明灭亡的开端就在这里!
有功名,就免赋税,别人都交,你不交,一旦到了灾荒年份,别人留不下什么,你却可以有富余。
为了不饿死,怎么办,卖田!
周而复始,田地就集中到了少数人手里。
这个发展线都不用查,想都想得到,就是看能撑多久而已。
“那你有什么办法收他们的银子吗?”
“没有,老奴也没有办法收,所以干脆就杀了,查抄。”
“这么说你也能查到不少钱吧,大明现在的白银能达到历史上的巅峰,查抄他们家里岂不是富得流油?”
“公子,查不到多少的。”
魏忠贤摇着头,“你以为他们的家财在京城吗?不,他们在京城看起来都像是清官。”
也对,谁把家产放在京城啊,在京城是要演清官的。
崇祯让他们捐款,一个个说自己俸禄不高,让你们交的是俸禄吗?
简单做一个白银守恒假设,咱们假设白银是无法消失的,那进来多少大明就有多少。
对外贸易,出去的也是茶叶丝绸瓷器,这些有高附加值的东西。
全世界各地,大明不需要他们的任何商品,只要金银。
朝堂上那些官员,光领俸禄自然是没多少家产,可他们在老家的田地呢?
哪怕是贪来的,他们也不可能放京城,所以李自成也搜刮不到多少。
魏忠贤就只能抄家灭族,但田地也不是现成的白银和粮食啊,还得与他们这些士族交换,换到的银粮拿去充当军费,田地又集中在别的人手里……
所以,这叫饮鸩止渴,魏忠贤也只能一年年杀。
杀到了一定程度,魏忠贤不能再杀了,这么杀下去,百官会联合起来对抗。
“魏忠贤,你是不是想让我当皇帝?”
“公子,你不想?”
“你想听实话吗?”
魏忠贤话到嘴边,问不下去了,实话,许游确实不想。
为什么要挡皇帝啊,这年头皇帝有大地主舒服?
随便在哪里买一片地,就能过上比皇帝还舒服的日子,怕什么呢,考取一个功名就万事无忧,不用交赋税,田地会越积越多。
你不想要,人家没饭吃了也要求着卖给你。
怕皇权吗?也不怕,反正天下读书人现在已经是一体,谁敢欺负读书人?
大明不是亡于党争,无论怎样的党争,他们都是一党。
什么浙党齐党楚党,东林党,都属于一党,他们共同是既得利益者。
哪有什么党争,魏忠贤在的时候才有,哦,崇祯跟他们也算党争。
说起来就是皇权和士族之间的争斗。
后世人还不要脸地跟你说,真有“东林党”这么一说吗?没有,不过是魏忠贤为了定罪列的名录而已……这些人是真不要脸啊。
为什么帮残害百姓的人洗白?
大明不是亡于党争,党争早就有了。
就一条,凭什么不收这些人的税,读书人了不起?
写在书里的都是大义,看看史书,这些人都义正辞严,但实际上又做了什么呢。
“魏忠贤,你觉得我这个传言的身份,站得住脚吗?”
“公子可别忘了,那三起后宫之案,世人对大明后宫的看法可以利用。”
确实,明末三大案,后宫那点事早就说不清了。
许游笑了笑:“那如果我让你做点事,你会听从命令吗?”
“公子请吩咐。”
“你,还做以前做的事,在南直隶这边,杀东林党。”
“公子,这……”
“不用明面上的身份,暗地里杀,当然不是用江湖的办法,你懂的,陷害嘛。”
不过此时,魏忠贤估计对杀人也有点腻了。
他倒显得仁慈起来:“公子,其实东林党……也不全是奸臣。”
“无所谓,要的是破掉这个阶层,懂吗。”
“打地主分田地,这才是目的,你看看谁有机会的,不管罪名是什么,想办法陷害,做你擅长的事,不是东林党的,也安排东林党身份杀了!”
魏忠贤没想明白:“公子,江南还算富庶,用不着杀人,您之前用《秦淮苑》把他们的钱给骗出来,这不就很好吗?”
“没有用的,救大明,就得见血!”
许游笑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就得做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