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巫枟的说法,整个“大荒东部”都属于鹘鸠氏管辖的范围。
而按照陆丞的理解,这个“大荒东部”,相当于《山海经》中“大荒东经”描写的区域。
《山海经》里,最外一圈是《大荒经》,分成“大荒东经”、“大荒南经”、“大荒西经”和“大荒北经”。
从外到里第二圈是《海外经》,又分成“海外东经”、“海外南经”、“海外西经”和“海外北经。”
第三圈则是《海内经》,分成“南山经”、“西山经”、“北山经”、“东山经”和“中山经”。
第四圈叫做“侯服”,最核心的乃是“帝畿”,《山海经》里很少有正面描述,但是有些地方隐约提及。
车队只在君子国待了一天半,又继续上路了。
看样子,巫枟想加快速度走完全程。
陆丞问过老商贾炅笙,这些人是从春天离开鸠族的灵地,走到三伏天,到了蓍夷族居住的地方,后面还有一半的行程,要在秋天落雪之前走完。否则如果大雪封路,恐怕会有更多的少年死在路上。
五天之后,车队到了“青丘国”。
陆丞很是好奇:“传说中,青丘国都是狐狸,巫枟来这儿做什么?”
然而到了以后才发现,入目都是相貌清秀的少年、少女,并不是拖着长尾巴的狐狸身。
陆丞心道:“这么会这样呢?这不是辜负了‘青丘国’好大的名头吗?”
青丘国主是一位老妪,头发银白,鹤发童颜,燃起篝火,熏烤羚羊,呈上美酒,热情的招待来宾,不但盛情款待巫枟和武士,连带着跟车队上路的少年,都在她的招待范围内。
在场的少年约有两三百人,陪酒的少女更多,一位少女照顾一位少年人,边上还有更多的少女,睁大眼睛瞄着,一旦少年不满意,便有新的少女替换。
陆丞心想:“这是干啥呀?青丘国主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这些少女究竟是人族还是狐族?”
他怀疑这些人是狐族,因为普通的人族哪能一下子找到这么多美少女呢?眼前这些少女一个个灵动美丽,看上去眉目有相似的地方,似乎照着一张画变出来的!
他的身边也来了一位少女,端着牛角酒杯,笑语嫣然,请他品尝。
陆丞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答:“哥哥,我叫‘青梅’。”
陆丞问:“传说青丘国都是狐族,为何有这么多看似人族的少女?”
青梅微微一笑,道:“狐族修炼三百年,都能变成人族的模样。你看那位灵巫大人都不介意,哥哥又何必在意呢?我们狐族跟人族关系和睦,也算是鸠族治下的国度。”
陆丞恍然:“喔,原来如此。你都修炼三百年了?年纪比我大得多。”
青梅笑道:“不,我今年才8岁,前面三百年没开窍,躲在后山修炼,不计算年龄。”
“好,八岁就八岁。你们族长叫这么多姑娘出来陪酒是什么意思?”
“按照青丘国的传统,只要哥哥喜欢,我可以跟你走。”
“我若是不喜欢呢?”
“那就换一个姐妹来。”
“我若是都不喜欢呢?”
青梅的脸上现出忧伤的表情:“哥哥,你让我跟着你,伺候你,还不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能做很多事呢。”
陆丞问:“怎么?你若是没被选中,还会受到惩罚不成?”
青梅道:“是啊,若能跟在哥哥身边,是我今生最大的造化。否则我将要跟虎族、豹族、熊族联姻,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陆丞听得目瞪口呆,心想:“狐狸和虎豹成亲?难道没有生殖隔离吗?”
他开口问道:“狐族和豹族成亲,能生下后代吗?”
青梅点头:“可以的。我们青丘国人口众多,每年都有千位少女外嫁,有的嫁给虎族,有的嫁给豹族,有的嫁给狼族,有的嫁给熊族……”
“虎族,豹族,狼族,熊族,那些妖族能变化成人吗?”
“他们要修炼千年,才能变出人形。”
陆丞心里有很大的疑惑,心想:“这个《山海经》世界,或许是某个远古位面,还没有‘绝天地通’,人神混居,人妖杂合,妖与妖之间有没有生殖隔离?妖还能变成人?那么人和妖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青梅伸出纤手拉着他的手臂,目光里带着哀求:“哥哥,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我能帮你做很多事!哥哥你知道吗?青丘国有一首歌:‘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于家室,我都攸昌。’我们有一位老祖宗,曾经辅助禹帝成就霸业。他能修成大帝,我们狐族是有功劳的。”
陆丞喝了一口甜酒,看见青梅左臂有一点殷红印记,问道:“这是什么?”
青梅低头:“这是外婆为我点的守宫砂。”
陆丞心想:“狐狸点什么守宫砂?这不是开玩笑吗?”他沉吟片刻道:“我收下你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只是灵巫大人的仆从,地位低下,两手空空,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跟着我,你会受苦的。”
他不是想要女人,而是想找个帮手。他虽然现在地位低下,但早晚会出人头地,要想在这个世界大展身手,没有帮手怎么行?
青梅急切的说道:“不管怎样受苦,我都愿意跟着你。”
陆丞道:“还有一个条件,你跟着我,是婢女的身份,我只对修炼感兴趣,对男女之事兴趣不大。你不要主动勾引我,明白吗?你要尽量保住守宫砂,如果在十年之内失去,我会很失望的!”
他不敢说的太绝对,因为他这具身体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他陆丞,还有一个是原来的巫匡。陆丞不会主动侵犯青梅,但不保证巫匡会怎样做。
陆丞原先还比较介意,如今想开了,也不是太在乎。
他心想:“巫匡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我在现代有妻子了,可巫匡还没有接近过女人呢。既然在这个世界,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那么从今以后,巫匡做的事,我也得承担责任。”
青梅甚至一颤,低头说道:“我知道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