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
安静雅致的“”咖啡厅被一道摔合同的声音打破。
“苏暮烟,我给你提了五倍的价了,别不知好歹!这份转让合同,你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我签了!”
闻声看去,叫唤的女人面容姣好,衣着干练。
她是“”咖啡品牌的创始人墨可儿。
只是她再惹眼,却远不及对坐的女人。
一双吊稍的眼睛妖艳若狐,仿佛会说情话,秀鼻高挺,朱唇涂红,十分冷艳。
女人茂密及腰的墨色卷发垂落在她身上那件暗红色的收腰呢子大衣上,妖冶至极。
苏暮烟,是金城上流阶级里最受争议的女人。
她原是豪门苏家的一个私生女,但凭国色天香的姿容,与苏家的正千金苏悠然、墨家大小姐墨薇,并称金城的顶级名媛。
由于她的容貌更甚一筹,被人列在了名媛之首。
就是这三个人,却在五年前一同游湖时,发生了一场意外。
三人同时溺水,苏悠然丧生,墨薇重度昏迷,而她不知所踪。
人人以为她最惨,连遗体都打捞不到。
就在四年前。
她突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了金城,并成了顾安叙的女人。
而顾安叙是何许人。
他是金城首富顾家的继承人,更是墨薇定过娃娃亲的未婚夫!
一时,墨家怒火翻涌,状告苏暮烟是害了另外两个女人的凶手,但案件节节查下来,毫无她行凶的证据。
但三人成虎,关于她害人的流言传遍整个金城,还有人传言她是为了得到顾安叙,对墨薇起了杀心,并牵连了苏悠然。
各种艺术作品里的蛇蝎美人都是她那副有冲击力的明艳面孔,于此旁人对她多了一个骂称——金城苏妲己。
现在,她是一家少儿艺术工作室的老板,不过因为她的那些传言,工作室很冷清,能维持经营也全靠顾安叙的人脉。
墨可儿,是墨薇的妹妹,想要苏暮烟那生意不景气的工作室的店面。
苏暮烟面对不客气的叫嚷黑了脸,但依旧彬彬有礼:“墨小姐,您如果是因为安叙的公司离我的工作室近,才非要占我的店面,抱歉,我不让。”
墨可儿盯着她那张远胜万千女人的脸,眼里涌现出浓烈的恨妒。
桌台上有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三秒后。
一杯咖啡照着苏暮烟的脸泼了过来。
好在她反应很快地把头撇开了,咖啡泼到了她的衣服上,没把她烫到。
苏暮烟直接起身,没有马上去整理衣服,想第一时间离开。
她不想和这种有家世撑腰的跋扈大小姐多呆一秒。
墨可儿拦住了她,更加出言不逊:“都是你,你这只骚气冲天的狐狸精不仅害了我姐,还勾引了本该和我家联姻的安叙哥!”
苏暮烟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
她能容得很多莫须有的诽谤,比如什么她害了墨薇的话。
但潜意识深处,独独最恨别人说她骚。
她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朝着墨可儿的脸掴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荡在了墨可儿的脸上!
墨可儿呆愣了数秒,直接炸了!
她疯妇一般的一手扯住苏暮烟的衣服,一手又端起另一杯咖啡泼在了苏暮烟白皙纤长的脖子上!
接着,那空了的咖啡杯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苏暮烟被烫的脚步踉跄,头也被砸的又麻又疼。
等站稳后她快走一步,又扬起手臂欲还手时——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慑人清冷的磁性声音:“暮烟,你干什么?”
一句话,瞬地把她的怒气极为难受的憋在了胸口!
她转头看去,到来的男人俊逸儒雅,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蛊惑人心。
高大的身躯穿一件及膝的军装风黑呢子大衣,气质非凡。
顾安叙怎么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年轻男人,以及三位随行秘书,看来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我……”苏暮烟连连深呼吸,想控制内心的愤怒和脖颈间的疼痛。
而这时,墨可儿却两行泪扑簌簌地,很及时的落了下来:“安叙哥,我不过是和苏暮烟谈事的时候说错了一句话,你看她仗着你,把我的脸打的!”
“墨可儿……”
苏暮烟刚把话说出口,就看到顾安叙发现了墨可儿脸上的巴掌印记,眉目当即拉了下来,冷声道:“暮烟,给可可道歉!”
话毕,他这才看到自己女人身上的狼狈,又皱起了眉。
墨可儿刚才好手段,砸她的头出了气不说,还留不下痕迹。
苏暮烟以为他还要说句什么,结果顾安叙只是提醒道:“暮烟,快!”
顾安叙向着墨可儿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苏暮烟。
人人都说她如蛇蝎心肠的苏妲己,害死了苏悠然和墨薇,可讽刺的是,她连那两个女人的长相是什么样都不记得。
她不记得自己四年前的人生经历了什么,就是四年后,很多事情也经常遗忘。
她去医院检查,诊断为海马体受损,以及因受过强烈刺激和心理创伤造成的心因性失忆症。
但这些,在别人眼里,也洗脱不了她害了两个女人的嫌疑。
她能感受到顾安叙对她的喜欢,但似乎,他心里的她本性也是恶的,只是失忆症压住了她的本性。
于此他对她也有诸多的偏见,所以眼前这种事,他都会默认是她的错。
她的表情麻木,声音不愠不火:“安叙,这不是我的错。”
顾安叙没去评判她和墨可儿谁对谁错,而是说:“你的工作室让给可可,我再给你盘一家。”
苏暮烟唇角勾起一抹凉笑,她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这才轻轻擦拭起了自己的狼狈。
顾安叙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她烫红的脖子。
但他默了两秒,却只是凉薄地厉声道:“听话!”
苏暮烟没反应,也没吭声。
顾安叙立马失去了耐心:“不听话,是不是想分手了?”
苏暮烟一顿,那颗刺痛了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连口中都翻涌出了一股咸涩。
“安叙……”
但她依旧垂着眸,把表情管理的风平浪静,音调徐徐,“你一直用分手来威胁我,是觉得我不敢走,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