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沐泽拨通文导的电话，说明了他要去《长津湖》剧组试戏的情况。

    文导哈哈大笑：“没问题，这是好事，那我们就拍你的杀青戏。”

    艾沐泽感激一笑，“谢……”

    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的欢呼声。

    嘟嘟嘟……

    艾沐泽满头黑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难道就是演技好到人神共愤？

    回到酒店。

    白漉因为喝点了酒，又在外面晃了一圈。

    有点筋疲力尽。

    一进房间，她就往床上扑。

    两条长腿耷拉在床边。

    艾沐泽看到她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

    他无奈一笑，“先去洗澡啊，小河豚！”

    白漉突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艾沐泽。

    然后。

    她眼波流转，抿着嘴，垂眸，羞赧道：“这样，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艾沐泽瞬间就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

    他轻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只是建议你，先洗澡再睡觉会比较舒服、卫生！”

    白漉半坐在床上，唇线抿直，“我不想跟你说了！”

    说着，她就拿小脚丫去踹艾沐泽。

    艾沐泽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白漉叽叽喳喳没完，“都认识多少年了，懂的都懂，你再装，我都能看清你的本质……”

    艾沐泽浅笑，“小脚丫还挺精致～”

    他宽大的手掌。

    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白漉感受到脚丫上的温度。

    忽然整个人跟烫熟了一般。

    她抽回脚丫。

    弹跳而起。

    掀开被子。

    裹紧自己。

    艾沐泽扑哧一笑，“小河豚，你刚不是很勇吗？”

    白漉：“……”

    ……

    翌日。

    《我不是药神》剧组。

    文导：“准备好了吗？”

    艾沐泽身着病号服。

    神采奕奕。

    化妆师：“文导，我已经尽全力，让艾老师看上去病恹恹的哦！”

    文导摆摆手，“没事，他用妖孽演技，不用化妆也能演！”

    文导：“好，各组准备，3、2、1、A！”

    瞬间。

    艾沐泽脸颊凹陷。

    脸色蜡黄。

    唇色寡淡得几乎和病号服融为一体。

    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看起来半分力气都没有。

    像是风中烛火朝不保夕。

    白漉在一旁轻声呼唤，“受益、受益……”

    艾沐泽晃晃悠悠，慢慢睁开双眼。

    “嗯？”

    白漉：“勇哥来了。”

    艾沐泽木讷无言，缓缓地转过头。

    他看到了徐征。

    曾经的亲人、战友。

    他的情绪难得地波动。

    他嘴唇抖动，眼角含泪。

    忽然。

    他笑了。

    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

    他像从前一样，亲切笑道：“你头发剪得蛮精神的！”

    看来，你这一年过得很不错。

    徐征：“你胆子挺大啊，敢自杀了！”

    艾沐泽垂眸。

    没有回应。

    这些话。

    对他这个心死之人，已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依旧像是头一回见面那样，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橘子。

    “吃个橘子吧！”

    到现在，我还是想把最好的给你。

    谢谢你能在我生命的最后，来看望我。

    ……

    徐征憋着眼泪，“怎……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艾沐泽的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让徐征感觉惊艳。

    他跟艾沐泽演这场戏，压根不用动脑。

    看着艾沐泽虚弱的样子，他流露出自己的正常反应就行。

    ……

    艾沐泽轻描淡写道：“没有药啊，就这样了！”

    徐征不忍再看艾沐泽，他把头扭到一边去。

    他的窘迫、愧疚、小心、拘束乃至敬畏。

    不是演出来的。

    而是他下意识真实的反应。

    ……

    艾沐泽看出了徐征的愧疚。

    他紧抿着惨白的嘴唇。

    在备受煎熬的处境中，回忆幸福。

    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痛苦。

    所以他也不想再多说。

    “咔！结束！”

    “恭喜艾沐泽杀青！”

    众人掌声雷动。

    徐征愣了愣。

    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就演完了？

    跟做梦一样！

    他都不敢肯定，刚刚自己是如何表演的？

    自己事先精心设计的动作、表情、语气都没有用出来！

    刚刚的他。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聆听者、观众。

    从头到尾。

    他一直在艾沐泽的节奏中。

    被动地演完了这场戏。

    徐征抱着艾沐泽，赞叹道：“未来可期啊！小影帝！”

    文导：“小艾，到时候记得配合我们宣发哦。”

    艾沐泽浅笑：“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