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戏拍完。
众人回到帐篷休息。
11月的张佳口已经很冷了。
武垒边喝开水，边跺脚，“冷死了，师父，你也喝点开水吧。”
说完，他就把热水杯递给艾沐泽。
艾沐泽：“谢谢。”
李辰看了他们俩一眼，“哟，小艾这都当上师父了？”
艾沐泽无奈一笑，“我说我不收徒的。”
这几天武垒死缠着他，叫他师父。
跟个小跟班一样。
武垒：“你们是不知道，师父的演技，代入感贼强！”
“程凯歌导演都说，师父是妖孽！”
他的语气极为炫耀。
艾沐泽纠正：“演技妖孽，不是我妖孽！”
武垒：“对对对，我师父不是妖孽！”
众人哄笑。
李辰：“行，明天是我跟艾沐泽的对手戏，我来体会一下，他的妖孽演技！”
武垒裹在棉被里。
“好冷，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
李辰沉吟一瞬，“我看剧本的时候，看到，从前的先辈，在这里打仗的时候，温度是零下四十摄氏度。”
“我们现在才零下二十多摄氏度。”
“我们还有棉衣棉鞋，还有帐篷开水。”
“也不知道，那些先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大家不吭声了。
艾沐泽抬眸。
他太清楚了。
当他进入这个角色的时候。
就已经感受到他的饥寒交迫了。
还好他有精强力壮技能。
否则都难以挺过去。
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艾沐泽轻声道：“作为一个戎马半生的军人。
将自己的一辈子，
甚至子子孙孙，
都奉献给他们热爱的这身军装。
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个已经将一生奉献给国家的军人。
他肯定是时时刻刻。
都明白有一日会有牺牲。”
“所以，我们就带着这份荣耀好把戏拍好吧！”
李辰诧异地扬了扬眉，“小艾，你年纪不大，懂得还不少啊！”
朱亚纹朗声道：“通透！”
他给艾沐泽竖起了大拇指。
武垒抄起小本本就写，“我要把师父说的话给记下来！”
众人哄笑。
艾沐泽无语。
……
翌日。
剧组正在准备。
李辰：“我去，今天来了好多群演啊！”
艾沐泽：“我刚来第一天，就看到好多人，起码上千了吧。”
李辰：“何止呢，我问过，这部戏演员有7万多。”
艾沐泽点点头。
程凯歌：“今天这部戏，就是你们连队和炮营之间的拉扯！”
“主要目的，突出人物！”
“为你们后面的打仗，做好铺垫！”
“一定要把人物刻画的……”
李辰：“饱满。”
艾沐泽：“生动。”
他俩对视，噗嗤一笑。
这几天，他们听程凯歌的话，耳朵已经快起茧了。
艾沐泽算是理解了。
为什么徐客要叫程凯歌为“老科班”了。
群演还有很多人都蒙蒙的，不明所以。
“啥叫饱满生动？”
“管他的呢，我们又不是主演。”
“李辰还有那个小年轻，他俩才是主演。”
“对，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就行。”
……
程凯歌：“各组准备，3、2、1、A！”
群演：“连长！”
艾沐泽眉头一皱：“啊？”
群演：“余从戎（李辰饰）跟人杠上了！”
艾沐泽眼睛一瞪，脸一板，气势不可挡。
“跟谁啊？”
群演：“炮营的！”
艾沐泽昂首阔步，跟着群演走。
此时。
院子里。
少说有数百名军人。
吵吵嚷嚷。
李辰嘚瑟地喊着：“根本听不到！”
“反正你们就是没本事！”
艾沐泽冷了脸，指着李辰，“下来！！”
声音清脆而嘹亮。
稳重威严。
气势逼人。
李辰脸色一僵，他是真被唬住了。
赶忙从战友的肩膀上滑下来！
周围的群演，无不哗然。
“他怎么有种军训时，教官的感觉啊。”
“他好像我班主任啊！”
“他好像，我妈啊！”
艾沐泽双手叉腰。
面对炮营的老杨。
“老杨，怎么回事啊？”
他脸上带着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老杨也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拽样。
李辰连忙插嘴，“连长，杨营长……”
艾沐泽暴喝一声，“吵什么吵！！！”
他吼人的声音。
当真是让人振聋发聩。
巍巍军威，展露而出。
李辰当下就吓得一激灵。
小艾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
演戏的时候怎么这么威猛。
那声暴喝。
连他经常演军旅戏的演员都有点招架不住。
老杨也被吼蒙了一瞬。
周围群演也被吓得抽了抽。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畏感。
当下四周噤若寒蝉。
……
程凯歌难得笑出声，“这个反应不错，群演都有进步啊！”
……
李辰立定站好，“报告，杨营长说，要是没人家炮营，我们连阵地都上不去！”
“这一等公啊！”
“应该是人家的！”
艾沐泽直直地看着老杨，“老杨，你炮营11门炮，有8门，是我们连缴获的呀！”
然后，他头微微一歪，眉头一皱，“你们是我们养的呀！！”
艾沐泽的气质本就有些侵略性。
不苟言笑的时候越发霸气。
一句话。
啪啪打对方脸。
他身后，大部分的群演都是退伍兵哥哥。
还是有血性的。
所以听了艾沐泽的话。
身上的血液被点燃了。
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出来。
个个拼命地起哄、叫喊！
“是啊！”
“对啊！”
“是我们养的你们！！！”
艾沐泽身为连长。
站在他们的身前。
越发显得气势不凡！！
……
程凯歌坐直了身子，“哎呀，燃！爆了！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
老杨身后的群演，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气势完全矮了一截。
老杨直接吓傻眼了。
他已经不太确定，这是演戏还是真的。
他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艾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