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么人?算了,本官也不管你是什么人。”
司勋郎中语气冷冰冰道:“不管你是来找谁,一切都等考完再说。”
“你若是考明法科,现在就进考室,不然就赶紧离开,否则本官即刻令人将你拿下,赶出国子监!赶紧走!”
房俊有些不甘心,但是眼见着面前的中年人已经不耐烦的准备挥手叫人,只得无奈的转身走出国子监。
国子监外,杜荷、李丽质看到房俊走了出来,却不见张顿跟着,赶忙迎上去,杜荷问道:
“怎么了?没叫出来?”
房俊无奈摊开手掌道:“别说是叫出来,我连考室都没进去,考官不让!”
“为何?”杜荷错愕道。
房俊沉声道:“那个考官身上穿的是吏部的官袍,吏部尚书又是长孙无忌。”
明白了!杜荷、李丽质瞬间懂了。
李丽质生气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分明就是在刁难郎君,奴家去找阿爹!”
房俊摇头道:“没用的,时间来不及。”
“那也要找!”李丽质气的俏脸涨红,跺了跺脚,愤然的坐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杜荷沉吟了几秒,看向房俊道:“公主收的对,怎么着也该事实,你去找房公,我去找我爹。”
“现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等会这里会合。”
“好!”房俊肃然点头。
————
太极宫,甘露殿。
李二穿着一袭皇袍,坐在御案后,低头心不在焉的看着奏折,对着坐在旁边帮忙整理批阅好奏折的长孙皇后,问道:“观音婢,科举现在应该开始了吧?”
“开始了。”
长孙皇后轻声笑道:“今天先考明法科,二考明字科,三考明算科,四考进士科,五考明经科。”
“张顿考明经科,怕是要到下午了。”
李二皱眉道:“朕让他大清早过去,是不是急了?”
长孙皇后摇头道:“他不懂科举,他早早去了,不也是增长见闻?”
李二哑然失笑,这话也对,这小子无心官场之事,以后若是步入官场,容易吃亏,先让他从科举开始熟悉,增长见闻,对他也有好处。
“阿爹,阿娘!”
就在此时,李丽质的焦急声音,在殿外响起。
李二、长孙皇后抬头看着李丽质从殿外快步跑了进来,有些讶然。
“丽质,你不是去国子监找张顿,怎么回来了?”
前些时日,李丽质跑到甘露殿,正巧碰到褚遂良,褚遂良离开后,李丽质便跟他们说,想在科举开始的当天,去找张顿,为他加油鼓气。
二人觉得她的前往,或许能让张顿认真一些,便点头同意,着实没想到这个时候,本该和张顿见面的李丽质,竟然跑回了宫里。
“不好了!”
李丽质急声道:“张顿考试了!”
“这不应该吗?”
李二愕然道:“他要是不考试,那才叫不好!”
李丽质小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不是,他已经坐在考室里,开始考了。”
长孙皇后听明白她言语中的意思,吃惊道:“他去考明法科了?”
“对!”李丽质连忙点头。
李二震惊道:“张顿考它干什么?他该考明经科啊。”
长孙皇后偏头看向李二,脸庞上写满肃然之色道:
“二哥,张顿可能不知道,只以为考试开始,就一头撞进去。”
李二拧着眉头思索许久,冲着殿外开口道:“李君羡,你去国子监一趟,把张顿揪出来!”
正当李君羡走进来,准备抱拳应诺时,长孙皇后的声音响起。
“且慢!”
“二哥,张顿要考,就要他去考吧。”
见到李二望过来,长孙皇后耐心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大碍,只要张顿最后去考明经科就行,其他的,就当他是去凑热闹。”
李二想了想,随即拍了一下脑袋,“说得对,朕差点急糊涂了。”
说着,李二看向李丽质,沉声道:
“丽质,今天国子监是科举考试之地,长孙无忌他们都在,朕和你娘亲不适合过去,就由你代为父和你娘亲去盯着张顿。”
“一定要看着他进明经科的考场!”
“女儿明白,女儿现在就去国子监。”李丽质听懂张顿去考明法科,并不影响什么,顿时松了口气,听到李二的话,重重点了点头,欠了欠身子,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国子监,李丽质就看到房俊,杜荷一脸沮丧的也朝着这边而来。
房俊、杜荷也看到他,赶忙放快脚步走过去,杜荷问道:“公主,你跟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他们怎么说?”
李丽质脆声道:“说只要郎君考明经科就行。”
杜荷叹了口气,指了指站在身旁的房俊道:“我爹和他爹,也是这样说的。”
“说他多考几场没关系,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只要他参加明法科就好了。”
“既然如此,咱们在这等着他。”
说着,杜荷忽然道:“公主,遗爱兄,你们说张老弟,懂不懂律法啊?”
“他懂个屁。”
房俊摇了摇头,“他要是懂,当初能被万年令王洵抓到县衙里关起来?”
李丽质点了点头,她也这么觉得,若是张顿真的懂大唐律法,当时在醉仙楼,早就直接用律法驳斥了王洵,哪能被人家带到万年县县衙给关起来。
而此时,明法科考场。
屋内后方,张顿正襟危坐在一张几案后,好奇的看着四周坐着的参考士子们。
虽说科举在隋唐就已出现,但和明清时期的科举流程相比,只能用简陋二字形容。
在明清时期,读书人参加考试,那都是单人单间。
但在大唐不一样,一个考场之中,竟然有几十个人!
和以前参加高考时的考场,差不了多少。
奇怪了,张顿打量着四周,见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不由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见那两个长质的兄长啊?他们也是来参考的,怎么不见他们进来?
而且外面怎么还有士子兜兜转转?!他们不进考场?
难道距离开始还早?
正当张顿困惑时,就看到一个身穿官袍的监考官,带着一份份试卷走了进来。
当试卷放在面前的桌上,张顿低头看了一眼,不由神色一怔。
怎么上面的考题,跟褚老兄说的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