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两千名新兵,忍不住道:“郎君,你当真要把集市上的东西全部买走?”
张顿点头道:“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摊主怕他不懂,连忙解释说道:“这集市上的东西很多呢,带这么多东西回去,能行吗?”
张顿笑呵呵道:“肯定能行,人多力量大嘛。”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让唐俭带着两千名新兵们分散开,去购买集市上的东西。
在来以前,他已经给每个人几百文钱,所有的钱加起来,足够买下二屯村集市上的所有东西。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个装满东西的麻袋,聚集在了张顿的脚下。
张顿满意点头,这些东西足够吃五天了。
那位摊主看着张顿等人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更加热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财主,能一下子将集市上的所有东西全部买走。
他赔笑着道:“郎君,要不要我帮你们雇几辆牛车?”
张顿瞅了他一眼,语气意味深长道:“不用,要是雇牛车拉东西回去,我不是白来一趟吗?”
摊主神色一怔,“啥意思?”
张顿懒得和他解释,冲着众人大吼了一声道:“把东西都扛起来!”
“诺!”
两千名新兵异口同声的说道,旋即纷纷俯下身子,拎起沉重的麻袋,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众人纷纷看向张顿。
张顿沉声道:“跑步,回长安城!”
摊主:“???”
唐俭:“???”
两千名新兵:“???”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扛着跑回去?这两袋东西,差不多有好几十斤呢。
这要是扛着跑回去,半路上怕是就要累死!
唐俭急忙拽了拽张顿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张老弟,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张顿笑了笑,对着两千名新兵声音洪亮道:“我能做到,他们就也能做到,对不对?”
两千名新兵瞬间挺直了腰杆,大吼道:“对!”
对个屁!唐俭翻了翻白眼,张顿是什么体格,这些新兵又是什么体格?
张顿一个人打一百个,都不带虚的。
这些新兵可以吗?能做得到吗?
一个人对付两个人都做不到,就他们的体魄,能和张顿相比?
唐俭同情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吃了不了解你们折冲都尉的亏啊!
张顿笑了笑,继续声音洪亮道:“做不到的可以现在退出!”
两千名新兵被激将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大吼着道:“我们能做到!”
“好!”
张顿满意了,大手一挥道:“跑步回长安!”
霎时,两千名新兵排成长龙,肩膀上扛着麻袋,呼哧呼哧的往长安城的方向跑去。
留下二屯村摊主们在身后目瞪口呆的注视他们离去。
许久,其中一位年老摊主咂舌道:“这帮人是什么来头?”
接待张寒的那位摊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
“不过……”
他目光古怪的看着张顿背影,道:“扛着几十斤的东西从这跑回长安城,我还是头一次见,现在的富家子弟玩的都这么花吗?”
从长安城出发,顺着官道跑了五十里到二屯村,两千名新兵丝毫不感觉费力。
而且用时很短的到了地方。
但回来时,他们每个人都扛着麻袋,用时比从长安城到二屯村足足多了两个时辰。
回到京兆时,已经是黄昏。
两千名新兵累瘫的倒在京兆府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根脚趾头都不想动弹。
褚遂良在京兆府大堂中看着公文,听到张顿带着新兵们回来的消息,便起身走出了京兆府。
当看到京兆府衙外的地面上,两千名新兵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
褚遂良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张顿神色轻松的将两个麻袋拎在手中,和唐俭一起从队伍最后走了过来,笑道:“没什么,就是从二屯村买了点东西回来。”
褚遂良眼珠子睁的更大了,“二屯村?距离长安城有五十里地呢!你们从那跑回来的?”
唐俭补充道:“还扛着几十斤的东西。”
“嘶!”
褚遂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不是玩命吗?”
张顿摇头说道:“不玩命,怎么能让平康折冲府的这两千新兵形成战斗力?”
褚遂良忍不住担忧道:“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张顿沉吟道:“不怕,我会医术。”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褚遂良服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而此时,张顿冲着躺在地上的新兵们大声道:“躺在这里像什么话,都回去休息!”
“诺!”
两千名新兵如释重负,声音发虚的回应了一声,再没有回来前的那股气势。
众人仿佛泥鳅在地上爬动一般,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京兆府衙内一点点的前进。
褚遂良眼睛都看直了,目光古怪的看向张顿,说道:“张老弟,你要一直折磨这些新兵啊?”
张顿挑眉道:“怎么能叫折磨?我这叫训练。”
褚遂良点头道:“对对,训练怎么折磨他们。”
“……”
张顿懒得跟他辩驳,岔开话题问道:“执失善光那边有动静吗?”
出去以前,他便叮嘱褚遂良,让他密切关注鸿胪寺的动静。
一有关于突厥使团的事,就立即派人过去通知他。
褚遂良摇头道:“天天在鸿胪客馆等突厥那边被他来信呢。”
唐俭一乐,“恐怕他到死都等不到了。”
褚遂良神色凝重了几分,“张老弟,老夫觉得用不多久,执失善光就会反应过来。”
“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
张顿微微颔首,说完便转身朝着京兆府中走去。
唐俭困惑道:“你干什么去?”
“操练他们!”
张顿头也不回的说道。
唐俭吃惊道:“你不是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吗?”
张顿脚步一顿,回头严肃的说道:“这就叫出其不意!”
“……”
褚遂良、唐俭无语的看着他。
许久,等到他彻底走入京兆府中以后,唐俭感慨道:“当他的兵,真是倒大霉了。”
褚遂良好奇道:“你说那些新兵,会不会后悔,然后退出啊?”
唐俭摇头道:“不知道。”
褚遂良轻哼道:“但换做是老夫,老夫肯定会退出,吃饱了撑的,在他手底下找罪受啊?”
唐俭深以为然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褚遂良看着他,笑道:“那不得多喝几杯?”
“我去拿酒!”唐俭也是一笑,和他一起走向京兆府的府衙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