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疯了啊?你有病吧?你恶不恶心啊?”
张三痛心疾首的擦着自己月牙色的长衫,悲痛欲绝的骂道。
可是他越骂,胡亥笑的声音越大,整个人越兴奋。
以至于他浑身的伤口,又有些裂开,鲜血汩汩而出。
“狗东西,老子带着人在前面玩命,你特么在后面耍是吧?
老子跟个血人一样,你居然还一身骚包样?”
胡亥斜着眼睛,破口大骂。
张三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你懂个屁!老子是要去谈判的!
我大秦威严,便在我的身上!
若是跟你这般狼狈的模样,让人看轻了怎么办?”
胡亥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若是让老子去谈判,更能事半功倍!
直接将那龟兹国王绛宾吓死个屁的!是不是儿郎们?”
话音落下,城门洞处仅存的四百余先登营轰然大笑起来。
眼见战事结束,楼兰王城里的百姓,便战战兢兢的从废墟之中钻了出来。
手里抱着滚木、垒石开始填充城墙缺口。
本来已经被砸开的城门,很快便被堵得死死的。
这一次,胡亥没有再让打开的打算。
这些残存的楼兰人,仿若是僵尸一般,麻木的干着手中的活计。
任凭怎么喝骂、催促、殴打,都不敢还手。
尤其是看到浑身浴血的秦军时,都会忍不住战战兢兢,颤抖不已。篳趣閣
在他们的心中,这群身穿玄甲的人都是魔鬼啊!
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击败的魔鬼!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而是反抗根本没有什么用。
所有敢参与反抗的人,会被施行连坐。
全家人的脑袋都被秦军悬挂在腰间,当做战利品一般炫耀着。
这等恐怖的压迫感,根本无人能够承受。
更何况早就承平日久,且懦弱无比的楼兰人了。
胡亥艰难的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他扶着女墙,看向外边无边无际的西域联军大营,不由喃喃道:
“太多了,杀之不尽啊”
张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只不过这一次,张三再也不想靠近胡亥,而是离得老远,没好气道:
“不过三十余万贼寇罢了,想要杀尽很容易。”
胡亥回头,看了一眼人人负伤的四百余先登营。
再看看缩成一团的万余楼兰仆从军,还有那仅剩八千的玄甲军,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他回头有些绝望的看着张三,艰难的说道:
“我不怕死,但这里还有八千多兄弟。
你们想弄死我可以,但能不能救一救这些人啊?
他们都是大秦子民,都是愿意为了大秦鞠躬尽瘁之人,怎能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
张三满脸无辜的一摊手道:
“怎么就毫无意义了呢?这里是大秦的西大门呀!
胡亥将军,你也不想看到异族人通过玉门关,杀入大秦的腹地吧?
当年的商朝,就是被一群白皮肤的贼寇入侵。
幸好有妇好大将军将之击溃,并予以献祭。
所以说,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无上光荣呀!”
话音落下,胡亥顿时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猛地窜了过去,一把死死扯住张三的衣领,骂道:
“畜生!为什么是我们?你呢?还有李信率领的三万铁骑去哪儿了!”
张三徒劳的挣扎着,可惜胡亥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毫无作用。
眼见他开始翻白眼了,胡亥才愤然将之丢在地上。
张三也不着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
“李信将军自然是有李信将军要做的事情。
三万铁骑自然是有三万铁骑要做的事情。
胡亥将军呀,您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好楼兰王都。
若是有所丢失,自然会有军中司马定您的罪!”
胡亥死死盯着他,冷声道:
“你们是不是想要拿我当诱饵,好将西域联军尽数聚拢于此?”
张三顿时惊讶道: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我们是袍泽呀,怎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胡亥气的牙痒痒,他指了指城头上挂着的大旗,低吼道:
“你特么是不是当老子傻啊?老子打了三个月了,挂的仍是李信的帅旗!
这样才能够让西域联军误以为,我秦军主力在此,不是吗?”
张三面色平静下来,收起了浮夸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不错,你变聪明了。
你确实是个诱饵,不只是你,还有我,还有这全城的人!
我们要做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吸引西域联军的到来。”
胡亥死死的盯着张三,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可惜,他失败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三眼神纯粹无比。
过了良久,胡亥才讷讷道:
“你不怕死吗?”
张三顿时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道:
“我特么凭什么怕死?就你不怕死?”
胡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摇头道:
“说不怕死,但其实我还是有些怕死。
我怕回不去,我怕见不到父皇,我怕不能够赎清自己的罪过。”
看着胡亥这颓然的模样,张三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胡亥还是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犯了大罪,早该被弄死。
但这并不能够否认他是个孩子的事实。
张三难得温柔的说道:
“放心吧,其实我也怕死,毕竟以前只是动嘴皮子。
现在却要玩命,怎么可能不怕呢?
但我们有不怕的理由呀!那万里山河,那大秦盛世,那国泰民安,都需要我们去守护!”
胡亥重重点头,眼神愈发的坚定起来。
张三笑吟吟的微微颔首,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让人用箩筐将他从城头上放下去。
胡亥顿时惊讶道:
“张三,你这是作甚?”
张三沉声道:
“去西域联军大营之中谈判,去为你们争取活命的时间!”
闻言,胡亥顿时有些哽咽。
他狠狠擦了擦眼睛,咬牙道:
“张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弄脏你衣服的。”
张三温柔地笑着挥挥手,示意胡亥将脑袋缩回去,不然容易被弓箭射。
而后他便洒然的大步走了下去,朝着西域联军的方向,一往无前!
这一刻,他仿佛有圣光加身,那阳光照射在身上的影子,无限伟岸!
“可去你吗的吧,老子才不要跟胡亥一起死,呜呜呜,吓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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