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用了晚膳,下人来报,说是肖管事又来了。
王月娘骂道“他事情没办成,我都把好处给他了,怎么还要过来?万一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可如何是好?”
“娘,消消气,”穆清雪转头看向来传话的下人,吩咐道,“你悄悄的把肖管事带来,切记,绝对不能叫别人知道!”
王月娘嗔道“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看见又如何?我昨天我走了一圈,已经叫所有人知道王爷对我的重视,我看谁还敢跟我们作对?”穆清雪极其自负。
王月娘便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下人借着月色,将肖管事领进来了。
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肖管事从头到脚换了新衣裳,嘴角处还闪着油光,挺着肚子很是得意。
“给姨娘和四小姐请安。”肖管事笑眯眯的说道,连请安的姿势也相当敷衍。
才出去一会,肖管事的态度就天差地别。王月娘忍着不悦,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的走了一路,腿也乏口也渴。”肖管事厚脸皮的道。
王月娘按住将要发火的穆清雪,叫丫鬟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还叫人上了茶水。
肖管事喝了一口茶水,故弄玄虚的说“小的给姨娘拉了好多生意,姨娘要发达了。”
王月娘挑着眉,急忙问“怎么说?”
“小的无意间结识了好多个从江南来的商户,货款还没有收回但急着要用银子。这几个商户在商界都是叫得上号的,很是可靠的。”
“他们要多少?”
肖管事笑眯眯的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
“哎!”肖管事摇了摇肥头大耳,“五千两!”
这下轮到王月娘和穆清雪震惊了,放出去五千两,收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能翻一番?
穆清雪惊喜交加的道“那太好了!正好我们也却银子呢!”
她的嫁妆还没有着落呢,她可是要嫁去贤王府的,绝对不能寒酸。
而且一定不能比穆清瑜差!
这一下有了这么多银子,就能好好置办了。
王月娘却有些犹豫的问“你确定那些人可靠?”
五千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万一其中有诈,岂不是打水漂了?
“姨娘放心,小的都打听清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过来。”肖管事拍着胸脯保证道。
拍了几下,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脸,那地方放着一包从那几个商人处拿来的,沉甸甸的银子。
好在王月娘母女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肖管事借喝茶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暗暗打定主意,下次谁要是再想贿赂他,他只收银票不收现银。
“娘,”穆清雪拉着王月娘的胳膊歪缠,“肖管事一直做这些事,肯定是有把握了才来告诉我们的。娘快点头吧,娘也不想看着我寒酸的出嫁吧。”
见王月娘迟疑的脸色有了破绽,穆清雪继续劝说“娘也要为弟弟想一想,弟弟年纪不小了,往后在外头要是手头不宽裕,肯定会叫人笑话的。”
终究是王月娘败下阵来,“好吧,那些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
肖管事回答道“半个月之内把五千两给他们就成。”
王月娘咬着牙“行,你去跟他们说,半个月内我一定把银子给他们!”
“好!”肖管事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事情已经完成,没有多留就借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穆清雪已经在盘算着,拿那么一大笔银子要怎么置办自己的嫁妆。
只有王月娘一人烦忧着,从前她靠着帮人引荐给穆二爷,从中收取好处费,才获得了放印子钱的本金。
只是风险太大,她许久都没有这么做了。
要一下子拿出五千两,除了重操旧业,还要想别的法子。
“对了,你二姨婆家的小子是不是到首饰铺子上去当账房先生了?”王月娘突然问道。
“是啊,那还不是娘帮着弄进去的吗?”
“哦,我忘记了。”
二人正说这话,穆书睿突然跑了进来。
穆书睿今年十二岁,正是调皮的时候,他突然跑进来,王月娘伸手揽住他,乐呵呵的道“怎么又调皮了?小心被你爹爹看到,又要教训你呢。”
穆书睿抬起头来,养的白嫩的小脸上布满不甘,他耷拉着嘴角,愤愤的道“哼,爹爹已经训过我的了,我才不怕!”
王月娘失笑“原来是在你爹爹那里受了气啊,你爹爹都是为你好才训斥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娘!”穆书睿大声打断,“爹爹老是跟我说,说我比不上大哥哥,叫我跟大哥哥好好学学,可是我看大哥哥也没比我强多少,就他那个病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月娘一把捂住了嘴巴。
王月娘沉下脸道“你这些话叫你爹和你祖母听到,他们又要罚你了。”
穆书睿不服气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再说下去,王月娘这才放开手。
“娘,弟弟说的又没有错,你干嘛不叫他说。”穆清雪将穆书睿拉到身边来,将桌子上的果子拿给穆书睿吃。
有了吃的,穆书睿立即扬起笑脸,喜滋滋的吃着,几乎忘记自己为何过来的。
穆清雪上下打量着穆书睿,越看越喜欢。
将来她出嫁后,穆书睿才是她的靠山。
穆清雪使了个眼色,迎春便带着屋子里其他下人出去了,将屋子留给母子三人。
“大哥哥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实在是碍眼,”穆清雪抱怨道,“也正是因为他病恹恹的,父亲和祖母都格外关心他,都快把弟弟忽视了。”
穆书睿嘴里含着东西,胡乱的点着头,“是啊!功课我一点都不差的。”
“要是没了大哥哥碍事,父亲和祖母肯定会全心全意培养弟弟的,”穆清雪劝道,“为了不让弟弟被养废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了啊!”
穆清雪说得不无道理,眼下定国公府的长辈,最关心的便是穆嘉言。
穆嘉言有个头昏脑热,都能叫定国公府上下不安宁。
在外头时,穆二爷就常常叫穆书睿和穆嘉言学习。有穆嘉言在前,穆二爷总是看不到穆书睿的好。
每每看到穆二爷训斥穆书睿,都能叫王月娘心疼。
王月娘对上穆清雪闪着杀意的目光,为了儿子,捏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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