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领着几人出去了,她带着穆清秋往三房去,剩下三人往二房走去。
穆清兰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后头。
穆清雪见穆清瑜手上的东西扎眼,想刺几句,可是又怕穆清瑜将她的事情说出来刺自己。
只好作罢。
一行人默默无言的回了各自的院子里。
穆清瑜回到屋子里,妙香早就命人烧好了热水,备好了热茶。
“周妈,你年纪大,先回去歇着吧。”穆清瑜和善的道。
周妈见穆清瑜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没有一丝改变,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周妈笑道“老奴不累,老奴伺候小姐更衣。”
墨竹察言观色,暗暗的挤开了周妈。
“妈妈,有我在呢,你先回去歇着吧。”墨竹客客气气的道。
墨竹的态度让周妈很是受用,周妈不再坚持,行了礼后出去了。
墨竹和妙香带着小丫鬟,伺候穆清瑜洗漱更衣。
“小姐,这个放哪里?”墨竹问道。
穆清瑜看着那朵红花,道“就放在这里好了。”
“是。”墨竹便将花小心的搁在梳妆台上。
妙香本想说几句好话,恭喜穆清瑜几句,但见穆清瑜一脸疲惫,识趣的闭上了嘴,麻利的替穆清瑜拆着发髻。
拆了发髻,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穆清瑜才觉得浑身轻松。
“小姐在那儿没吃什么,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里准备些宵夜?”墨竹问道。
“不了,我乏了先睡,你带着她们去吃点宵夜吧。”说完,穆清瑜趿拉着绣鞋往床边去。
墨竹和妙香跟过去,合力铺着被子。
见穆清瑜躺下盖好被子,二人轻手轻脚的出去,吹灭了蜡烛出去了。
走到外头,妙香轻声道“墨竹姐姐,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热菜,姐姐过去吃一口吧。”
这些跟着主子出去的下人们,要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着,没有功夫能吃上一口饭的,只能一直饿着肚子。
妙香心细,加上洪婆子已经回来,在穆清瑜的举荐下,当上了厨房的管事。
叫厨房备点菜肴,对妙香来说极为容易。
且她深深明白,自己一家的富贵荣宠,都是靠的穆清瑜,她们已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因此妙香对穆清瑜,更加尽心尽力。
连带着穆清瑜最信任的墨竹,妙香也是百般讨好。
墨竹和妙香一道往后边去,边走边说“你有心了,待会子我们一起吃一点。我那儿还有小姐赏的一壶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喝了不醉人。”
穆清瑜晚上睡得安稳,从不起夜。
因此她屋子里从来不让人留着守夜,奴婢们睡前喝一杯酒,没什么大碍。
“那样珍贵的东西,姐姐怎么能拿出来,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妙香婉拒。
西域进贡的东西,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说不定一辈子都尝不到。
墨竹竟然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来,与众人分享。
妙香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穆清瑜。
墨竹和妙香到了后院大通铺里,拿出葡萄酒和几个丫鬟分了喝了。
葡萄酒只有小小一壶,一人只能分到一小杯,喝了也不耽误事。
为了不打扰到穆清瑜,几人小声的说话。
穆清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窗户边有动静。
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窗户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下,又开始了。似乎是有人在外头开窗户。
穆清瑜睁开了眸子,唤道“墨竹?发生什么事了?”
墨竹在她身边久了,是个知进退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扰她的清梦。
除非出事了。
穆清瑜想到此,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是我。”
窗户外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这声音熟悉。
穆清瑜慌乱的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了自己只着单衣的身子。
“你怎么来了?”穆清瑜连忙问。
“我有话与你说。”李照的声音波澜无惊,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夜闯穆清瑜院子的举动,是多么大胆出格。
穆清瑜抿紧了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地。
她拿过搁在屏风上的衣裳,仔细的穿好,才走到窗户边。
走的时候,不忘顺手理了理头发。
在窗边站定,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穆清瑜猜到,李照肯定是为了杨婉怡的事而来。只是不知道李照将要说的是什么,她心中忐忑。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李照是为了来告诉她,希望她接纳杨婉怡的?
“对不住。”
李照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打乱了穆清瑜的思绪。
李照为何要与自己道歉?难道他真的是如外头人所说,对杨婉怡有情有义,甚至……
“杨婉怡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啊?”穆清瑜怔住,忍不住问,“怎么处理?”
她的指尖摩挲着窗台,压制着自己想打开窗户,看一看李照是何神情的冲动。
“认她做义妹,让她回杨府。”李照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如若李照和杨婉怡成了兄妹,外头的风言风语再也传不起来了。
这是李照能想出来最直接的法子。
等了半晌,没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李照再次问“是我的法子不好?”
“没有,”穆清瑜忙道,“将军的法子极好。”
“你早些歇息。”
说完,穆清瑜再也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
她情不自禁的打开窗户,只见外头空无一人。
仿佛李照的夜访,只是她的一场梦。
翌日,墨竹估摸着穆清瑜快要醒了,先轻手轻脚的进来,到屋子里候着。
走进屋子里,她才发现离床边最近的窗户竟然大开着。
秋天的早晨,风中裹挟着寒意,墨竹在窗边站了片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轻轻的将窗户关上了,关好后便走出去,看看洗漱的热水烧好没有。
没等多久,穆清瑜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先扭头看向窗户那边。
只见窗户紧紧关着,她记得昨晚并没有关窗。
她坐起来,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只见除了她自己,再无其他人。
难道昨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愣愣的坐了半晌,只听屋门打开,墨竹进来了。
“小姐醒了?怎么不叫奴婢一声?”墨竹边说,边进来打起了帘子。
“我也才醒。”说着穆清瑜又打了个哈切。
墨竹见状,道“小姐要不要再睡一会?反正老夫人一早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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