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完成了一桩心事,喜滋滋的回了家中。
“少爷和小姐怎么样?”张氏随口问道。
“少爷和小姐正睡着,婆子们都在屋子里守着呢。”
张氏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慈爱。
她的这对龙凤胎,是她命中的福星,让她能在唐家一辈子站稳脚跟,她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对了夫人,方才大小姐那边来人了,问这个月的月钱什么时候送过去。”
唐家大小姐,是唐大人和原配所出。
张氏冷下脸,“她好大的架子,还要我给她送过去?她难道忘了,是老爷做主,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她下次再来要,你随便打发了她便是,不用和她多费口舌。”
丫鬟见张氏脸色难看,便不再多说什么。
反正只要提起大小姐,张氏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张氏回了屋子,让人将从琳琅阁里挑来的首饰好生收好,她寻个时机给穆清雪送去。
至于那一套红玛瑙头面,她摆在了梳妆台上,爱不释手的看着。
她娘家侄女寻个好人家,对她也是有益处的。
过了两个时辰,外头人来报说唐老爷回来了。
张氏奇怪,今儿个怎么回来那么早?
她命人将红玛瑙头面小心的收好,整了整衣裳前去相迎。
才走过抄手游廊,就见一行人从垂花门处过来。
张氏面上带着的恰到好处的笑,在看到那一幕时,顿时挂不住了。
只见向来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唐老爷,弓着腰满脸讨好的笑意,殷勤的招呼身边的人往里来。
唐老爷正在讨好的男子,年纪轻轻,肤白清俊。
张氏左看右看,除了长得好看些,气质出众了些,哪里值得唐老爷这样讨好?
张氏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相迎。
倒是那二人先发现了张氏,径直的朝着张氏过来。
徐屿舟在张氏跟前站定,恭敬的道“夫人,徐某有几句话想问一问夫人。”
唐老爷瞪了张氏一眼,心里暗恼,张氏究竟给他惹了什么乱子,竟然惊动了徐屿舟?
徐屿舟虽说只是个官差,品级比他还低,但是徐屿舟背后之人,是他有十个脑袋都不敢惹的。
接收到唐老爷愤怒的目光,张氏也很迷茫。
她与面前的男子素不相识,特意来找她作甚?
唐老爷见张氏面对徐屿舟的问话,竟然端着架子不回答,差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估计,张氏是第一个敢晾着徐屿舟的人。
好在徐屿舟没有动怒。
唐老爷连忙道“当然行,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大人,里面请,坐着慢慢说吧。”
“好。”
“徐大人请。”
唐老爷领着徐屿舟进去了,张氏已经从唐老爷的言行举止里看出,徐屿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连忙跟上去了。
几人坐定,徐屿舟没有废话,直接道“徐某今日是受定国公府二房小姐的委托,前来问夫人几句话。定国公府二房近日丢了不少东西,不知夫人知不知道内情?”
张氏惊诧,她近日是趁着穆清瑜的生辰宴,去过定国公府二房。
但她当时有意避着人,除了穆清雪和其贴身丫鬟,没有人知道她去过二房。
究竟是谁要害她?
张氏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唐老爷不耐烦的催促“你快说啊,不要耽搁徐大人的功夫。”
“大人且耐心,徐某不急。”徐屿舟耐心的说。
唐老爷讪讪笑了两声。
徐屿舟在唐家多待一会,唐老爷提着的心就放不下来。
要是让徐屿舟在唐家耽搁许久,到时候传出去,说不定别人都以为唐老爷犯了大错,就要被抄家了呢。
唐老爷只好一直用眼神示意着张氏,快些回答,早点把徐屿舟这个瘟神送走了。
“我是去过定国公府,但是没去二房,丢东西的事我更不知道。”张氏一口否认。
徐屿舟勾唇一笑,眼中满是轻蔑,“夫人敢和定国公府二房的人对峙吗?如若两方说辞不一,夫人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担责的。”
面对徐屿舟的恐吓,张氏变了脸色。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说了假话。
唐老爷斥道“你想好了再说!”
张氏只好改口“我去过,但丢东西的事,我确实不知。”
“夫人今儿个难道没有去当铺?”徐屿舟质问。
张氏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盯着徐屿舟。
怎么连她去了哪里,徐屿舟都知道了?
“去……去了……”张氏手脚发软。
毕竟她和穆清雪联手做的,并不是光彩的事。
“你去当铺做什么?”唐老爷不解的问。
这些年他没有短了张氏吃的喝的用的,张氏没有去当铺的缘由啊!
难道是……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徐屿舟从怀里拿出一步摇,在张氏面前晃了晃。
张氏大惊失色,这步摇她当然识得。
连这步摇都落到了徐屿舟的手上,她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究竟是谁要害她?
难道是当铺的掌柜,就因为她多要了一套红玛瑙头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唐老爷不敢置信的问。
“唐老爷不如问一问夫人。”徐屿舟冷声道。
唐老爷便盯着张氏。
“是我那天去定国公府二房,想去看一看。老爷知道的,我曾经和二夫人经常往来。我在二房捡到些首饰,起了歪心思,就拿了出来……想去当铺当了换银子……”张氏底气不足的说,眼神飘忽不定,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与唐老爷直视。
唐老爷在心里痛骂,张氏向来端正,怎的会起这样的歪心思,还被人发现闹到徐屿舟那里去了?
唐老爷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面对徐屿舟时,他又变得恭恭敬敬。
“我夫人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关于国公府丢失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还请大人饶过我夫人这一次,我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唐老爷心里对张氏再不满,面对外人时,也只能维护张氏。
张氏一出事,整个唐府都要跟着遭殃。
“如若事情与夫人说的一样简单就好了,”徐屿舟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显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张氏,“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夫人如果不愿意说,徐某不介意帮夫人说。”
张氏的手都在颤抖,她面色阴晴不定,徐屿舟竟然不肯放过她。
张氏只能看向唐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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