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走出书房后,并没有走远。
通往书房只有一条路,秦姝便守在这条路上,防止有不长眼的人进书房去。
不知守了多久,穆清瑜先从书房里头出来。
“都处理好了吗?”秦姝简单地问。
穆清瑜点了点头。
秦姝朝着穆清瑜身后看了看,问道“你姐夫呢?”
“姐夫和那人还有话说,我们先出去吧。时候还早,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好。”
二人出去,带上奴仆往大街上去。
逛了一会,二人便分开,各自回家去。
秦姝回到章家,章少明还没有回来,她便去章少明的书房等着。
从前未成亲时,章少明为了念书,起居都是在书房里。
这么些年养成了习惯,从外头回来,他也会先去书房里坐一坐。
珠儿听到外头有开门的声音,喜道“夫人,定是少爷回来了,要不要去门口迎一迎。”
“也好。”秦姝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果然瞧见一人从外进来。
那熟悉的身影,她一眼就认出来是章少明。
秦姝一喜,正准备走上前去,只见从后头走出来两三个丫鬟,纷纷朝着章少明而去。
那三个丫鬟也是听到动静出来的,走在前头的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茵茵。
看到茵茵,秦姝的脚像是灌了千斤铁,提不起来了。
茵茵提着裙子疾步上前,亲昵地挽着章少明的胳膊,道“少爷怎么才回来,夜里黑,奴婢搀扶着您!”
章少明无奈笑笑,“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求我的?”
茵茵回过头,与身后二人相视一笑,她向前倾身,凑到章少明耳边笑嘻嘻说了几句话。
章少明嘴角的笑越发无奈,“你们去吧,谁会拦着你们?要是真被人发现了,你们尽管往我身上推。”
茵茵带头,三个丫鬟朝着章少明福了福身子,笑道“多谢少爷!”
行礼后,茵茵又挽住了章少明的胳膊,“少爷想去哪里,奴婢伺候您!”
“你真要感谢我,就去给我弄些吃的。”
“奴婢这就去,少爷等着。”说完,三个丫鬟往厨房里去。
章少明继续往书房的方向去,他已经看到在书房门口等着他的人影了。
“怎的在这儿等我?夜里凉,快进去吧。”章少明笑道。
秦姝笑容淡淡,语气同样冷淡,“我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章少明皱着眉头,开始回想他是哪里惹秦姝不开心了?不然秦姝为何对他摆脸色?
秦姝见他不说话,低下头说了一句“我回去了”就要离开。
珠儿看不下去,暗暗扯了扯秦姝的衣袖,不停地用眼神暗示着秦姝。
早在几日前,她就劝动了秦姝,有什么不满的就和章少明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且方才在马车上,穆清瑜也在旁敲侧击的,暗示秦姝不要心中藏事。
秦姝停下离开的步伐,捏着粉拳,鼓起勇气问道“夫君,我记得茵茵也到了该许人的日子了吧,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打算的?”
章少明双手一摊,“这些事问我,我也不知道的。”
“我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厨房管事肖婆子的孙子。肖婆子家底丰厚,茵茵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的……”
茵茵正好从厨房过来,听到秦姝这话,立刻不依。
“少夫人,奴婢不想嫁人,奴婢还想在大夫人身边多伺候几年,”茵茵噘着嘴,很是委屈,“少爷,您跟少夫人说说,奴婢还不想嫁人。”
说着,茵茵还抹了一把泪。
见着她眼尾的泪珠,章少明哪有不依的。他和茵茵算是一块长大的,早就把茵茵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少夫人就是开玩笑,母亲身边离不开你的,”章少明柔声安慰着,“你别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指,将茵茵眼角的一滴泪珠抹去,神态温柔。
秦姝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她别过脸去,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我就算开玩笑的,听过就忘了吧。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秦姝扶着珠儿的胳膊,借着珠儿的力气,一步一步离开。
章少明盯着秦姝的背影,总觉得从她的背影里瞧出一丝落寞。他心里不好受,不受控制地想要追上去。
茵茵拉住章少明,“少爷,奴婢从厨房拿了你最喜欢的手撕鸡,是奴婢早就让厨房备着的,特意孝敬您的。您快去尝一尝。”
茵茵拉着章少明往书房里去。
秦姝和珠儿走了一路,回头不见章少明追上来,秦姝的心快要碎了。
珠儿劝道“您是主子,她是奴婢。她的婚事,主子当然能做主的。您不如去和大夫人说一声,叫茵茵快些嫁人。不然她年纪越来越大,只怕心眼越来越多。”
秦姝苦笑“你没看到,她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她和少爷之间的情分,怕是我也比不上。要是叫少爷知道,我在背后动的手脚,岂不是要损了我们的夫妻情分?罢了,以后别再提这些事了。”
来了章家这么多天,除了那个茵茵,章少明的身边,还有许多和茵茵一样的丫鬟。
解决了一个茵茵,还有好些个丫鬟,横在他们之间。
秦姝的笑容无奈又落寞,要是章少明的心,能只容纳她一个人就好了。
翌日,穆清瑜知道杨婉怡身在何处,迫不及待地就将她约出来了。
怕其他地方不安全,穆清瑜特意将地点选在她娘名下的首饰铺子里,借着挑选首饰的由头,好不引人注意。
二楼包厢之中,她和杨婉怡相对而坐。
“小姐,奴婢出去守着了。”墨竹说完,走到外头去。
杨婉怡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跟着墨竹出去了。
关上门,穆清瑜直截了当地道“昨夜我按照你信里说的,去宅子里拿东西,正好碰到来找你的人。”
杨婉怡惊讶又懊恼,“我与他说了,不要来找我,他怎么还来?没有吓得你吧。”
穆清瑜摇了摇头,“没有。”
“你来找我,想必是钱将军都告诉你了,他与我说的那些事了吧。”杨婉怡坦然地道。
见着对方如此坦诚,穆清瑜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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