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不必担心,孤会想办法的。”萧君郡对她是真爱,心疼地安慰道:“小舅舅性格跋扈不假,但你二哥顶多逞嘴能,怎么会突然动手伤人呢,这事指不定有误会。
当务之急是找到你二哥,让他说出来真相,咱们才能想办法帮他。”
沈柔神情担忧害怕,“可是,二哥不见了,我们也找不到。”
二哥平时吊儿郎当的,希望他这次别再犯蠢,最好有多远逃多远。
哪怕有目击者,只有他不被逮捕归案,相信依爹的手腕跟能力,这案子还有回旋的余地。
沈柔惊涛骇浪,她努力十几年就是为了嫁给太子哥哥,将来能母仪天下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她的幸福。
谁都不行!
一行人回到前院花厅,沈宁听到熟悉的声音,长公主居然来了。
贺禄被砍伤是大事,这不仅是贺沈两家的恩怨,更牵扯到寒门跟士族宗亲的矛盾,聪明人都会观望,等事情明了再行慰问,以免有站队或抱团之嫌。
再者,贺家出事正烦着,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不会在这时上门打扰。
可长公主不同,她带着不少贵重的慰问礼物,让贺家想拒之门外都难。
他们就纳闷了,长公主脾气古怪暴躁,虽说都是皇亲但彼此瞧不上眼,平时压根没有往来,她怎么就凑上来了?
贺家不明白,但四目相对时,沈宁顿时心领神会。
长公主大张旗鼓,是奔着她来的。
看到沈宁完整无缺,长公主暗自松口气。
皇帝真不是东西,明知贺家吃人不吐骨头,居然强行下旨让沈宁医治,这不是将人往刀口上送么。
呵呵,这就是皇家的亲情。
萧惟璟再不得他喜欢,到底也是亲生的儿子,还是跟最爱的女人生的,都说爱屋及乌,他却将人往死里折辱,真是冷血自私至极,凡事只为手中权力。
不过看到沈宁身边的萧惟璟时,长公主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冷血的他居然会做护花使者。
过刚易折,善柔不败。
长公主心生苦涩,沈宁比她聪明多了。
哪怕曾经跟她一样,闹得人尽皆知臭不可闻,可她还是将萧惟璟掰回来了,有人疼着有人护着。
长公主来了有一会,跟贺家家长里短坐着不走。
碍于她的身份,贺家人只能耐着性子接待。
如今见沈宁毫发无损,而且有萧惟璟撑腰,长公主起身告辞,转身时不忘给她个眼神。
说是处出感情,或是担心敏云的病没人医治也好,总归有关心的成分在。
沈宁心中感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似乎也被人牵挂了。
坐下休息片刻,跟御医们商议开药,以及有可能会引发的术后感染。
贺家人以为缝合好就得救了,殊不知命还在阎王爷手里。
贺家不差钱,沈宁开的全是贵重药物,见效自然不必说。
至于那玩意儿,别说现在的医疗水平没得缝接,就是她有本事也不可能给接上。
要是接齐活,挨了巴掌忘了疼呢,到时两家相亲相爱联手来搞她?
贺禄可以死,不过杀人偿命而已,但沈怀仁可是靠本事爬上来的丞相,皇帝眼珠子又不瞎,不可能任由贺家迫害,真斗起来旗鼓相当。
沈敬杰一旦偿命,由皇帝出面调和的话,双方只得偃旗息鼓。
但贺禄活着的话,事情就不一样。
本就乖张跋扈的恶霸,断了根做不成男人,心理只会更加扭曲阴暗。
他报复心太强,而老侯爷夫妻向来纵子,有他在中间搅屎闹腾,贺沈两家绝对不会好过。
不管谁吃憋,对沈宁来说都是好事,这也是她愿意教缝合术的缘故。
贺禄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
她相信,这也是萧惟璟改变主意的初衷,这个大反派蔫坏的。
交接之后,沈宁没作停留,见沈柔还想靠上来作妖,连忙身体一歪往萧惟璟身上靠,“哎呀,王爷我好晕啊。”
女主想祸水东引,当着贺家人的面姐妹撕逼,也得看她给不给机会。
呵呵,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她就在屎坑里待着吧,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沈宁一倒,萧惟璟将人拦腰抱起,黑着脸连招呼都不打,大步流星离开。
被公主抱的沈宁,“……”不是,她只是战术性虚弱而已,他不必如此体贴。
被撇下的沈柔,“……”
被彻底无视的萧君郡,“……”他是未来储君,萧惟璟能不能放尊重点?
然并卵,太医院正留了下两名御医,脚下抹油跑得没影。
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沈宁浑身不自在,“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在外人面前做样子而已,他借题发挥就过分了啊。
萧惟璟充耳不闻,抱着愣是不松手。
沈宁尴尬到脚趾抠地,挣扎着想要跳下来,谁知他突然松手……
身体突然下坠,她“啊”地惊呼,出于本能紧紧勾抱住他的脖子,神情满是惊吓。
萧惟璟托住她的身体,深沉的眼神透着几分戏谑,“要,还是不要?”
沈宁,“……”狗男人!
行吧,到底是在贺府,内部矛盾不能让外人笑话。
沈宁果断闭嘴,别开脸任由大反派抱着她离开。
别说,这体能真是厉害,抱她这么个大活人跟抱颗白菜似的,连气都不带喘的。
不像后世的男人,抱起是奇迹,走两步得闪腰。
或许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目光有些灼热。
流感没好,加上天气炎热,这一圈折腾下来感觉要中暑了,脑袋晕晕乎乎跟塞了浆糊似的。
两人挨得很近,他身上灼热的气息透过来,衣衫透着薄荷熏香,有些微微的汗气但并不难闻。
似乎走了很久,终于踏出贺府大门。
萧惟璟将她放下来,沈宁擦了擦手心的汗,转身刚要上马车,谁知太医院正追出来,厚着脸皮道:“晋王妃,不知你的缝合线是哪里买的?”
沈宁懂他的意思,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谁会珍惜跟感恩呢。
她以后可是要靠这个吃饭,鱼肠线的做法暂时没法公开,不过还是从包里递了卷过去,“杨大人,鱼肠线是鬼医秘术,我师传李春牛,算是鬼医徒孙,自然要遵守师门规矩,还望你能体谅。”
秘术不外传,但鱼肠线可是赠送或售卖,让他拿去救人也好,省得阿猫阿狗都来找她。
别人还好说,就是怕狗皇帝不做人。
坐上马车,萧惟璟依旧神情冷漠。
恢复自由的沈宁瞟了他两眼,“王爷,今天观摩手术有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