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在城内有很多眼线,别说朝廷的风吹草动,就连坊间的秘辛八卦,只要他想知道的,天天都有最新消息。
眼下他潜伏在城里,被夜枭的人扒了屋顶。
徐虎自由快活惯了,关键是连番打探下来,他对萧君郡的德行嗤之以鼻。
且不说儿女情长会坏事,萧君郡背后有一堆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蛇蝎心肠的林婉月,在晋王跟太子间反复横跳。
别说徐虎瞧不上女人,就是瞧得上也唾弃林婉月两面三刀。
他不止打探萧君郡,同时也打探萧惟璟。
乌阳山易守难攻,可土匪再厉害,跟朝廷作对无疑以卵击石。
如果非要抱大腿,他得选个相对稳妥的,这不跟逛菜市场似的货比三家呢。
夜枭查得彻底,“王爷,徐虎挺有心机,往不少官员的后宅塞了女人。”
偷偷塞的,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得到消息,怪不得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
经过比较,徐虎最想抱萧惟璟大腿,碍于之前睡过他的女人,于是找王妃牵线搭桥。
“徐虎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没少干,绑过官员家眷要赎金,但从来不碰贫民,打劫勒索的对象也都屁股不干净。”
不是好人,但做事还算有底线,为人豪爽讲义气,是知恩图报之人。
“他给了王妃一块乌阳山的通行令牌,最近劫了京郊的庄园,但没有碰王妃的。”
萧惟璟眼睛眯起来,“盯着点,别让他再接近王妃。”
夜枭斟酌道,“王爷,属下觉得徐虎可以争取,他真要投诚太子对咱们反而是威胁。”
“坐着谈是合作,随时能翻脸捅你一刀。”锐利的目光扫向夜枭,冰冷道:“本王要的是绝对臣服跟忠心。”
夜枭懂,等主子的指令。
“本王没兴趣坐着谈,你给徐虎添几把火。”
没明确指示,让夜枭拿不定主意。
“让他投诚萧君郡。”
哦豁,夜枭这才彻底领悟,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狗急跳墙,是要咬人的。
可以打萧君郡的幌子,暗中派人将徐虎砍个半死,再绑架他的家人威胁,再由王爷出面救人,事情就算成功一半。
到时让徐虎假意投诚,等拿到萧君郡勾结土匪,豢养私兵的证据,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萧惟璟给予肯定,“可以安排。”
沈宁最近闲得慌,带着竹青到处逛,买上等的布料和棉花。
她设计了几套冬服,奈何自己手工不行,只得让竹青动手做。
没有压榨员工的习惯,一并把竹青跟十一的也备上,还有庞杏秀的份。
花钱心情好,挑得不亦乐乎。
一个白面书生突然凑过来,“晋王妃。”
别说,徐虎剔了络腮胡子,颜值简直天上地下,要不是凭声音真的认不出来。
沈宁清楚他来的意思,但大反派已经提醒她别掺和,“抱歉,我尽力了。”
竹青抱着布匹过来,“小姐,我觉得这几款不错……”
徐虎只得悻悻离开。
时间不紧不慢过着,沈宁早早来到别院易容换装,赶着到悬壶堂上班。
她寻思着和离以后,等到明年开春化雪,到时自己开医馆就不必一人分饰多角。
刚进院子,闻到血腥味。
沈宁掏出匕首,警惕踏进房间。
徐虎倒在地上,满身的鲜血,已经不省人事。
他怎么进来的?
沈宁头皮发麻,连忙察看别院里里外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踪迹。
她素来谨慎,这么久都没有穿帮,没想竟然被这只土匪挖出来,果然还是轻看他了。
徐虎伤得……嗯,怎么说呢?
浑身被砍七八刀,伤口都很深,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太过严重,再不及时止血缝合就得嗝屁。
他倒是聪明,知道只有她才能救他,这不拼着命逃过来。
话说谁这么狠啊,砍成血呼拉呲的,感觉像是在泄愤。
搬动徐虎时,发现他手里紧箍着块竹简,上面刻着奇怪的符纹,应该是某个组织。
她将竹筒取出来扔桌上,给他清理伤口止血缝合。
命不该绝,没有砍到骨头或血管,缝合还是比较简单。
别院已经曝光,沈宁没有任何迟疑,把屋里属于自己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然后溜之大吉。
能做的她都做了,徐虎能不能活得看命。
坐在悬壶馆,沈宁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至于是徐虎,林婉月,又或是萧愉璟,暂时看不出来,总之都不是啥好东西,个个心眼比筛子还多。
思来想去,等晚上回到家,她还是把这事给萧惟璟说了。
大反派眼都不眨,“我让人砍的。”
沈宁吃惊,一不小心将针灸扎深了。
剧烈疼痛的萧惟璟,“……”
这个大反派真是……没救了。
哪怕有蝴蝶效应,他还真的按剧情走,接下来要绑架徐虎的亲人了吧?
见她皱眉,萧惟璟语气不爽,“本王为民除害,你有意见?”
“王爷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绑架勒索,打家劫舍,挨几刀太便宜他了。”
沈宁就想问,他干的坏事不比徐虎少,将来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他突然问道,“拔毒还要多久?”
“差不多清干净了,只要不继续摄入,就不会有大的影响。”
“北境大雪了。”
蒙国频频抢掠,而朝廷早前答应拨给北境的赈灾粮还没有到,奏折跟军报如雪花纷沓而至。
北境急,皇帝也急,跟朝臣商量对策。
难得他主动提及,沈宁借机试探,“王爷的身体已经无碍,事情是不是该提日程了?”
萧惟璟神情略僵,“阿宁,你跟我去北境可好?”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只是不放心你留在京城。”
一旦他离开,她没了晋王妃的头衔,那帮豺狼虎豹会伺机而动,他担心自己鞭长莫及。
“请王爷放心,我有自保能力。”
“在京城,不是有钱就能活好。”
沈宁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别藕断丝连,他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
人,还得靠自己。
“非得对我这么深的成见?”
“王爷误会了,我只是习惯依靠自己,并不想附庸任何男人。”
“我是任何男人吗?”
沈宁笑笑,没说话。
大反派生气后果很严重,可着劲将她往死里折腾,到后半夜才歇了动静。
沈宁迷迷糊糊,埋头睡到晌午才苏醒,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自北境下大雪,萧惟璟就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