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散尽,她走到神情忐忑的掌柜面前,“不必担心,姓胡的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做这行免不了要争斗,掌柜担心道:“沈老板,胡老板不过走狗而已,你今天锋芒太露,得理不饶人,我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没办法,我这人性格就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沈宁笑得爽朗,“你把酒楼管好就行,他们要搞事尽管冲我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见她这般豁达,掌柜悬着的心跟着放下。
沈老板做过皇家儿媳,连战神王爷都拿她没办法,又跟长公主和平南王交情非浅,想来还是有手段跟本事,他可不能一味看高别人。
女流如沈老板,绝不比男人逊色。
……
沈宁杀鸡儆猴一战成名,让那些对缘来酒楼心怀不轨的同行歇了心思。
毕竟,胡老板的下场,他们个个都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沈宁竟然是个狠心,竟然敢虎口拔牙。
同行难免有厮杀,你一拳我一脚的,但她上来就把天香楼烧了,是不是太嚣张跋扈?
他们并非真的怕胡老板,而是怕给胡老板撑腰的人。
这下好了,京城怕是有好戏瞧了。
沈宁没管同行怎么想,该吃吃该喝喝,醒来还能有钱数,日子别提过得多美了。
就是冬天冻手冻脚的,让人犯懒提不起劲。
吃着热腾腾的早膳,她悠然开口道:“胡老板那边如何?”
十一现身,“姓胡的受惊不小,忌惮小宝有危险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心里却是不服的,偷偷摸摸去了趟忠敬伯爵府。
但等他离开后,敬伯爵府的人却没去东宫,权当这事没发生。”
沈宁笑,胡老板真是愚蠢。
对现在的萧君郡来说,被皇帝禁足,储君威望荡然无存才是最致命。
他现在都不敢想,朝臣会怎么看待自己?
明明父皇厌恶晋王,以往军饷军械粮草延误,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默认的。
可现在他做了,却不允许自己做。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萧君郡的意料。
本意只是想耽搁几天,谁知赵王突然病逝,他还得忙于朝政,而下边胡乱揣测他的心意,走了五天不出一百里,否则怎么会遭遇“雪崩”。
可他现在有嘴说不清楚,被算计到尸骨无存。
忠敬伯爵比胡老板聪明,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殿下如今四面楚歌,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真要名节不保。
不过一间酒楼而已,别说被烧了,就是被踏平又怎么样?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皇上收回禁足令,以及恢复太子在朝臣心中的形象,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过酒楼争斗而已,让姓沈再逍遥半年怎么了?
沈宁早有预料,但敬忠伯爵怎么想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提起这事,她不由想起另外一个人,“林婉月怎么样了?”
“雇佣杀手楼的人保护,躲起来了。”
十一偷瞥了她一眼,有点心虚道:“要杀吗?”
要不要杀?
当然要,但死太便宜她了。
呵呵,萧君郡被禁足,她倒是知道躲了。
想将白莲花剥皮抽筋的人,现在可不止沈宁一个。
“想办法把军饷延误的真相透露给东宫岳丈们。”
她就不信了,这里面没有白莲花的手笔才怪。
萧君郡被洗脑,但他那些岳丈们可没被白莲花荼毒,相反还恨之入骨,毕竟沈柔的下场他们都看在眼里,可不想自己女儿走上她的老路。
储君不仅仅是储君,而是利益捆绑体。
当他任意妄为损害他人利益时,背后捧着他的人是要摔碗的。
谁都不是蠢货,会不知道白莲花在祸害萧君郡?
他们必是苦口婆心劝过,奈何白莲花手握预知剧情,在其中挑拨离间让双方心生嫌隙。
留着这条毒蛇,迟早祸及家门。
所以,借着储君被禁足,他们不会放过白莲花的。
现在只要将人找出来,剩下的交给岳丈们做就好。
十一是暗卫,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他可不会谍探的本事,奈何新主子太看得起。
搞不定,只能破坏原则去找夜枭。
夜枭不急这个,“王妃最近如何,可有挂念王爷?”
十一失憨憨,“没有。”好吃好喝,心宽体胖的。
夜枭脸拉下来,“她叫你来的?”
“没有,她让我把林婉月找出来,将消息透露给东宫老泰山们。”
他是担心双方有冲突,这才过来打招呼的,“这事太麻烦,要不我把她杀了?”
夜枭脸色不好,稍作考虑道:“林婉月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能杀。”
不过王爷交代过,不能让她好过。
既然王妃不高兴,那就得让她把气出了。
“此事你不用管,由我来安排便是。”
十一转身离开。
“站住!”夜枭喝声,恨铁不成钢道:“你别跟木头似的,有机会在王妃面前帮王爷说说好话。”
十一为难,“我不能背叛主子。”
“你真是榆木脑袋。”夜枭想敲开他的脑袋瞧瞧,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让你背叛王妃了?这叫适当提醒,让她认清自己的心。”
真是蠢货,王妃真要讨厌王爷,会将他送的花摆在房间?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他出去找花容易么?还得天天不重样!
“你委屈什么?”夜枭瞪着他,“我还委屈呢!”
想他堂堂谍探组首领,还得兼职去采花,这不是为了王爷的幸福考虑么?
他对自个心上人,都没这么上过心!
别家王妃唯自家男人马首是瞻,唯独他们家的……王爷偏偏就好这口!
……
早晨起来,到处白茫茫的。
积雪快没到小腿,竹青抖抖肩膀上的雪,几丝寒气涌进温暖的房间。
“小姐,今年的雪可真大,奴婢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南方狗沈宁也见过这么大的雪,“往年如何?”
“雪大时也就刚没落脚脖子左右。”竹青望着持续不停的鹅毛大雪,“这要继续下不停,奴婢都担心屋顶的安全。”
不行,待会让人过来及时清理。
沈宁吃着早膳,心却不由自主随着纷飞的雪飘走。
连京城都雪灾,北境的雪得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