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招黑,沈宁打扮极为低调,穿着斗篷衣将自己遮着严实,带着竹青悄然到天下第一楼。
定的雅院,环境优雅而低调。
秘密会面,将不相关的人清得干净。
沈宁故意迟到两刻钟,满脸内疚道:“沈夫人,抱歉来迟了,三个孩子太调皮,想要脱身都是不容易。”
有段时间不见,沈夫人瘦了很多,整个人憔悴而疲倦,哪还有往昔日丞相夫人的高贵之气。
见到沈宁,沈夫人未开口眼眶已泛红,不禁哽咽道:“宁儿。”
宁儿?沈宁差点被口水呛着,“沈夫人,我并非你的亲生女儿,没必要叫着如此亲昵。”
“你在怪我?”
啧啧,该揭的早就揭过了,居然还演得这么起劲。
难得出来一趟,见她戏瘾这么厉害,沈宁起了逗弄之心,“当然怪,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何你对沈柔严格管教,琴棋书画样样要精通,却放任我招猫逗狗逮小鸡,原来并非亲生的,得捧杀养废了才行。
我很好奇,沈相先是杀了鬼医达雅,后又刺杀舒墨,为何却唯独留着我?”
“宁儿……”
沈宁不给她机会,咄咄逼人地打断,“让我来猜猜,真正拥有凤命的人是我对不对?”
被戳脊梁骨的沈夫人,“……”
“你们当然想斩草除根,但又害怕会失去“凤命”的命格,于是只得养着我,却将命格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够贪婪的。”
“宁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她惺惺作态,沈宁声音冰冷道:“你今天来,所谓何事?”
此话一出,仿佛捏住了沈夫人的脉门,她一下子泄了力气,声音透着哀求,“阿宁,老爷跟鬼医是旧识,但他真的没有杀她。
他赶到相约地点时,她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你是她托孤给老爷。
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可到底是亲手养大,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放恒之一条生路?他是无辜的。”
“沈相说没杀人,你就相信了?”沈宁冷笑道:“他连皇上都敢欺骗,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说着,她起身打算离开,“如果你约我出来就是解释的,那还是请回来吧,我相信大理寺会调查案子,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来的。
另外,什么叫我放沈恒之一条生路?”
沈宁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道:“难道他不在府里?你以为是我绑架了他。
有什么证据?如果有,烦请去找大理寺报案。”
她看沈夫人的眼光有些怜悯,冷嘲道:“你可是丞相夫人,有诰命在身上,不知道随意污蔑皇族是犯法的吗?
还是说,你徒有丞相夫人的外表,遇事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体统何在?”
见她往门外走,沈夫人连忙拦住,“阿宁,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宁反问,“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要我告诉真相?”
沈夫人心里清楚,眼前的孽种不好糊弄,今天不让她把气出了,恒之凶多吉少。
指不定她回去,会斩恒之一条手臂送过来。
她思量再三,面露灰败道:“我不知道老爷是否杀了达雅,但他抱你回来说了,你天生自带凤命。”
沈宁冷嗤,“看来,你们欺君可不止一次。”
“我认识老爷时,他跟达雅的关系就不一般,我曾不止一次问他,可是他都没正面回答,只是让我不要管那么多,知道太多对我并没有好处。
他的过去,我真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我跟他在一起,他没有从未做出过危害闵朝之事。”
啧啧啧,不愧是丞相夫人,文字游戏玩得溜啊,在这忽悠鬼呢。
回去就让狗男人再送件礼物过去。
别说罪不及子女,原主就是血淋淋的受害者,沈恒之身为沈怀仁的儿子,享受了身为丞相之子的福利,自然也承担相对的祸。
沈宁一把推开门,毫不犹豫留离开。
沈夫人慌张,连忙追出来。
谁知,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大理寺少卿从里面走出来,“夫人,请留步。”
沈夫人震愕当场,怎么会……
雅院明明是她选的,姜宁她贱人居然……诱供!
原来,这才是她赴约的目的。
沈宁疾步离开,竹青匆匆追上来,“小姐,里面藏了大理寺的人。”
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萧惟璟这狗玩意,怪不得放她出来,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他既然通知了大理寺,为什么不提前告之?
就不怕她直接承认绑了沈恒之。
不过承认也没用,她根本不知沈恒之关在哪,他照样可以抵赖。
难不成,是怕她演技不好穿帮了?
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她以后得把嘴闭紧了,多学学表面功夫。
离开雅院,沈宁沿着偌大的院子逛起来。
走着走着,琴声传了出来。
凤求凰?
沈宁想了下,寻着琴声走了过去。
穿过九曲环廊,来到浮曲楼,只见二楼阁台上,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微风拂发,琴声如歌如泣……
以前是思念,现在是哀泣,情情爱爱真是造化弄人。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四目相望。
沈宁拾阶而上,来到阁楼对行礼道:“南琴先生。”
她是孤儿,自出生起就没体会过父母情亲,哪怕现在冒出个血缘亲爹,灵魂却隔十万八千里,实在改不了口。
舒墨还没从达雅死亡的悲伤中缓过神来,面对跟心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感情复杂至极。
想见,却又害怕见。
舒墨命下人奉茶,“阿宁,请坐。”
沈宁坐下,“你怎么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