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投身政治了。
政治很肮脏,这是他和姐姐、表亲们一致认为的,他们生长在政治家族,从小见的就是这些,孩子们被教育要正直,一旦窥见了政治是多么的丑恶,都会厌恶、远离。
但身为肯家的子女,最终还是会走上这条路。
政治就是权力,有了权力,你就能为所欲为。
权力本身没有罪,只看掌握权力的人做不做个人了。
两个人又细细讨论了许多事情,基本定下来。
工作方面可能很难身兼一职,竞选期间张文雅不用全程配合他,但也一定比现在更忙碌,要到处飞、出席各种集会、发表演讲,很多时候她还要自己一个人去参加活动,分头行动,效率更高,毕竟他只有一个人,忙不过来。
讨论的越多,越觉得未来一年她实在辛苦,有心想让她早些辞职,不要太累,但又不好贸然提出,于是有些纠结。
倒是张文雅想的开,“初选应该不会太累,等到明年你们党代会开过了,我再辞职。你要是连任的话就是八年,我也不能让clu给我一直留着职位。”
肯尼思松了一口气,点头赞同,“等我卸任,你想回clu也好,是自己做一家律师事务所也好,我都全力支持你。”
哈哈,搞得像一定能赢似的。其实确实也没有悬念,美国之子除非不竞选总统,否则没人能跟他打。张文雅都想不出来小布希这次还能怎么赢,还靠佛州的迷之计票吗套路玩一次就行了,玩两次属实有点过分了。
至于律师这个职业……别的案子她都可以放手,但李文和案一定要跟司法部刚到底的。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肯尼思宣布竞选总统后,司法部和fbi就该着急了,到时候会是司法部和fbi求着赶紧推进庭审进度——不然他们可能会跟第一夫人对簿公堂,到时候才真是全美第一头条,全民追看连续剧。
司法部也许不鸟第一夫人,但不能不鸟总统。
有靠山不用是大傻瓜。
就是从clu辞职了,李文和案要是没结案她也一样可以代理,clu绝对不会跟她争这个案子。等肯尼思干了两任卸任之后,她要是想回clu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明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地址也早已定下来,就在波士顿td花园球场(tdgrden)。大型球场通常作为球队主场、演唱会会场、政治会场等等,td花园球场是nb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冰球队波士顿棕熊队等球队的主场球场。
民主党和共和党每四年一次的大型全国代表大会都是各州轮流举办,明年轮到马萨诸塞州也可以说是……巧合吧。
每次全国党代会也都会选择一位耀眼政坛新星做主旨演讲,上次是小肯尼思,明年主旨演讲的人选有好几个,其中就有伊利诺伊州州参议员贝拉克侯赛因奥观海。
奥观海出生在夏威夷州,是非裔混血后代,因为伊利诺伊州的国会参议员卡罗尔莫斯利布劳恩要竞选总统,于是内部推荐了同为非裔的奥观海竞争她空出来的参议员之位。
此时,奥观海还是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坚持上课之余,参与伊利诺伊州州议会的工作。
奥观海顶上布劳恩的国会参议员之位也是得到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首肯的,为此民主党高层特意考察过他,认为他颇有大将之风,法学院任教经历锻炼了他的口才,要知道在美国大学当老师可不是轻松的活儿,水平菜一点都能被刁钻的学生问到下不来台。
奥观海能在法学院一干就是十一年,说明他不但上课上的不错,还有临场急智。
他是哈佛法学院毕业,本科先是在加州西方文理学院就读两年,又转到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完成本科教育。美国大学转学也是很难的,更何况是转进哥伦比亚大学这样的名校。八十年代美国还不讲什么“多元文化”之类,六十年代肯尼思总统时期,美国非裔才有了跟白人学生坐在同一个教室的权力,所以八十年代初的哥大非裔毕业生也是杰出人才了。
肯尼思如今也是民主党的高层了,他将主旨演讲候选人的资料拿给张文雅看,这几个人都会是民主党下一梯队的重点培养对象。布劳恩目前是参议院唯一的非裔参议员,她推荐一名非裔继任是正常,民主党则要考虑参议院“太白”的问题,所以决定力挺奥观海,将他做为重点中的重点。
“你跟他谈过吗”张文雅翻看奥观海的资料,随口问。
“见过他,谈了几分钟。他很会说话。”
“他的野心大不大”
肯尼思笑了一下,“谁都有野心。”
“你觉得他对你如何或者说,他怎么看待你的”
“态度还不错,不卑不亢。”
“我相信他一定表现出‘我很尊重你,但也就这样’的态度,对吗”
“差不多。”不狂拍他马屁的人,他才会多看几眼。
“他很精明吧”
“很精明。”
还很能抓住机会呢,毕竟是打败莱丽这个前第一夫人的男人,莱丽原本雄心壮志想要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可惜,先败于奥观海之手,又糊里糊涂的输给了创普。
不过说实话,他上位实际造成民主党与共和党的分裂极速加剧,又加上泰德叔叔这个万金油参议员在他任期上去世,两个党派没有能消弭摩擦或分裂的重磅级人物,美国政坛从此便往拉跨的危途一路狂奔。
张文雅想了好一会儿,才问:“确定明年要让他做主旨演讲吗”
“他有什么问题吗”肯尼思听出一点不同。
“我看他的面相不错,没准他会成为美国第一位非裔总统呢。”
肯尼思惊讶的看着他。“一位非裔总统”这是从何说起
张文雅又想,没准她这个小蝴蝶扇扇翅膀,“历史”就此不同呢。
“别选他。”张文雅奥观海的资料拿出来,放在一边。
肯尼思皱眉,越发觉得这个法学院教授有问题。
“如果你想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小心他的野心。”
他会考虑的。
美媒天天追问小肯尼思何时竞选尚未有正式答复,倒是这位王子又搞了个大新闻:十月最后一个周末,他在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玩滑翔翼,降落时不慎出错,右脚踝骨折,当即被送往医院急救。
张文雅没有陪他玩滑翔翼,在别墅的私人海滩上带着爱文玩呢,听到管家汇报男主人受伤了,先是惊愕,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恼火的带着爱文去了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堆消息灵通的狗仔队、媒体记者,保镖开车直接开到门口,张文雅脸色不太好,板着脸,抱着爱文匆匆进去,没有理会记者的提问。
上楼直接有保镖接到她,带她去了病房。
肯尼思还没有做手术,说是要先消肿。他自己不太在意,从小到大这种伤筋动骨的伤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都能判断出来,不算很严重。
但面对气势汹汹抱着孩子进来的老婆,不由自主就有点胆怯。
“hney——”机智的先摆出一幅“我错了”的表情。这一招他以前常用来对付老妈,一般都挺奏效的。
张文雅见他脸上神色还好,不像是很痛苦的表情,更生气了。
“你怎么回事”
“落地的时候出现了技术性失误。”他一本正经的忽悠。
“噢,这样啊,那你没有掌握好落地的技巧,以后不要玩了。”她淡淡的说。
“爸爸,你疼吗”爱文好奇的看着爸爸。
“有点……不疼。”
哼,叫你逞强!
张文雅将爱文放在病床上,爱文马上爬爬,爬到爸爸胸口,“爸爸。”
肯尼思没有提防,还同爱文笑着说:“爸爸受伤了。”
张文雅冷笑了一下,“爱文,跟爸爸玩蹦蹦床。”
肯尼思脸色一变,又不能把爱文推开,只好眼睁睁看着爱文兴高采烈的往下一坐——崽崽已经是个四十磅的孩子了,这就等于一个至少六十磅的小沙袋的重量,一下子重重压在他腹部。
他立马疼得额头冒汗。
“好了,爱文,爸爸现在不好跟你玩,你下来吧。”张文雅抱爱文站到一旁的沙发椅上。
肯尼思半天才缓过劲,认输,“我以后会更小心的。”
呵,骗谁呢
“我不信。”她气恼得眼圈都红了,“我知道你坐不住,这叫‘冒险精神’是吗你不找点刺激是不觉得生活有意义的,对吗”
对,也不对。他机智的明白不能回答“对”,只好气短的说:“这只是偶然事件。”
“要我说,你的敌人压根不用想办法弄死你,只要快快活活的等着你自己害死自己就好了。”张文雅没有大呼小叫,对大少爷当然不要吵吵嚷嚷,他会厌烦。阴阳怪气就好了,又不是傻瓜,听不懂人话,还能听不懂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