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两人身上的水珠,用浴袍裹着叶南月,把她抱到浴室的床上放下,“你换好衣服,我等会儿出来带你去医院,证明我失忆。”
他转身又进了浴室,一把扯开浴袍,低头看着始终不肯罢休的小兄弟。
自嘲地笑了一声,拧开花洒,开大最大水流,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来。
他这个年纪有冲动很正常,这是他最常用的纾解办法,每次都很有效。
可这次却好像失效了一样。
只要站在这个空间,想到刚才那一幕,想到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想到她咬着唇逼问他。
想到她被他按在怀里时的挣扎扭动……
时闻野低声咒骂了一声,他伸手关了花洒,自暴自弃地背靠着墙体,一手遮住眼睛,另外一只手往下挪动。
“你好了吗?”一声清幽的声音传了进来。
时闻野背脊猛地僵直,他哑着声音,“快了。”
叶南月站在浴室门口,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擦着自己头发,“你说要证明自己失忆,是真的吗?”
“嗯。”
“那你快点儿。”
时闻野没有回答,他咬着唇,难耐的动作加快。
半晌,才结束这荒唐的冲动。
而他身上被水果刀划破的皮肤还在沁着血珠。
自嘲地笑了一声,快速地洗干净,打开浴室门,就看到叶南月站在已经收拾好自己站在门口。
“我去换一身衣服,你等着。”
“好。”
时闻野走了几步,又顿住,回过头看向难得乖巧的她,“我有没有失忆,很重要吗?”
叶南月点头,“很重要。”
“……”
时间已经是半夜,余沦开车,宁牧尘坐在副驾驶位置。
时闻野闭着眼睛坐在后面,叶南月垂着头坐在他旁边,视线落在他侧脸上。
车子停在了一家三层楼的诊所前。
叶南月抬头一看,惊住。
是一家心理诊所。
她跟着时闻野下车,一行人熟门熟路地直接上了三楼。
“大半夜的把我叫醒,到底怎么呢?你又发病了吗?”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不是跟你说过,你要学会克制,学会自我调节……”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他看到了叶南月。
“怎么有外人?”
时闻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迈步进了里面,“她想知道我失忆是真是假?是为什么失忆?”
风知礼给他们倒了一杯茶,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余沦和宁牧尘,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叶南月。
揶揄地笑了出来,“余沦和牧尘都不能陪你进来治疗室,你居然愿意让她进来。”
时闻野语气冷漠,“她怀着孩子,不让她知道,她会闹。我不想孩子出事。”
“是吗?”风知礼把水递给叶南月,“你好,风知礼。”
“叶南月!”叶南月礼貌地说出自己名字,却又不想寒暄,直接问,“他为什么会失忆?”
风知礼翘着腿,沉吟两秒,“阿野的失忆,不是外力造成,是心理原因。”
叶南月:“……”
她扫了一眼时闻野,不说话。
她不信。
风知礼继续道:“阿野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一般有心理原因的人,很容易被催眠。”
“他是被催眠的吗?”
“目前为止,我是这么怀疑的。”风知礼看了一眼那个一脸平静的男人,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他的病情一样,“他在a国失踪三天,被人注射药物,然后强行催眠。”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江小姐救了,不过失忆了。”
江小姐?
是江棠梨!
叶南月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个人,而是问道,“可我看他,不像失忆。”
“回国后,经过我的治疗,他的记忆已经大部分恢复。”
大部分恢复,也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没有恢复。
回程的路上,一直沉默的叶南月忽然开口,“没有恢复的记忆,是我吗?”
时闻野单手撑着头,在昏暗的车内,看不清表情,“不是,我的记忆里有你。”
叶南月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既然记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向江棠梨求婚?”
她刚出口,宁牧尘立马开口,“叶小姐,这件事……”
“我喜欢她!”时闻野打断了宁牧尘的话,果断干脆,“我和你的婚姻是一场协议,一个错误。”
“我没想过你会怀孕。”
“我之前想的是,和她定下来,就和你离婚。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没多少人知道。”
“我不想让人知道她嫁给了一个二婚的男人。”
叶南月脸色变了变,没再问。
时闻野盯着她转向车外的脸,又加了一句,“但是现在你怀孕了,我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会和她断了,你放心。”
叶南月觉得车子里闷得厉害,她开了一点儿车窗,寒风立马灌了进来,让她昏沉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她轻笑,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之前找你要了一千万,也算巨额了。可以当做分手费。”
“我们可以离婚。”
“你要是担心我利用孩子谋夺什么,我可以和你签一份协议,我保证离婚之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和江小姐面前。”
时闻野周身气压低了下去。
叶南月没有察觉,“你喜欢江小姐,江小姐也喜欢你。人生在世,难得碰到两情相悦的人,为了孩子放弃,不值得。”
余沦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又快速地收回视线。
这一幕,太过修罗场了吧!
时闻野冷笑,“你真这么大度?”
“……”
“如果你真这么大度,就不会在我向阿梨求婚之前出现。”
“我不知道……”
“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时闻野车过叶南月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伸手掐着她下巴,“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不用试探我。”
“我没有,我……”
他垂首,额头抵着她的,四目相对,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神情。“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叶南月!我记忆里的人,是个聪明人!”
叶南月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聪明人,就该知道适可而止。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