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牧尘这辈子只暗恋过曲安晴,曲安晴拿捏他,又狠又准。
这场暗恋带给他的只有压抑和痛苦。
他唯一的恋爱就是和燕宁谈的。
很甜蜜,很温馨。
他从来不知道谈恋爱原来是这么快乐的事情,只要看对方一眼,就够了。
可他对曲安晴是十几年的执念。
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
曲安晴利用了他十几年,到最后连一句真心的喜欢他都没说,就死了。
这对宁牧尘来说,无异于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可燕宁是不一样的。
燕宁爱他。
燕宁会在拍戏的空隙,偷偷地乔装过来找他,就为了见他一面。
燕宁会看到好吃的,就会和他分享。
燕宁会因为他看别的女人一眼就吃醋,不是因为独占欲,是因为爱情。
燕宁会因为他一句喜欢就什么都不在乎,羞红了整张脸。
燕宁和曲安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曲安晴是利用,燕宁是真情。
他分得清清楚楚。
听着宁牧尘语无伦次的诉说,时闻野面色淡淡的坐在沙发旁边,心情有些沉郁地开了一瓶酒,倒在水晶杯里,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划过喉咙,入了胃部,连胃都火辣辣的。
“老大,我真的爱她,我是真的爱她!”
时闻野又猛地灌了一口酒,手紧紧地捏着杯子,语气沉沉地说,“她要的不是口头上的爱,要的是行动。”
宁牧尘醉意朦胧地看着时闻野。
时闻野不知道是在说宁牧尘还是在说自己,“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当然不相信你虚情假意的爱。”
宁牧尘手下的瓶子掉在地上,余下的酒全都洒了。
他醉晕了过去。
时闻野看了他一眼,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
把宁牧尘送回了酒店,他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心里一阵空虚。
整个人倒在绵软的床上,拨打了叶南月的电话。
现在,他只想听到她的声音。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不等对面说话,他就直接开口,“我没告诉牧尘。”
叶南月:“……嗯。”
“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燕宁问过宁牧尘,是陆君欣说的。”叶南月坐在长椅上,“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孩子不能打,打了这个孩子燕宁这辈子就别想再有孩子了。”
时闻野坐了起来,“她要生吗?”
“生。”
时闻野想到了今天喝得神志不清的宁牧尘,捏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用力,“然后呢?”
“……”
“她和牧尘……”
“周逾白打算向燕宁求婚,燕宁正在考虑。”
时闻野:“……”
彼此沉默了一分多钟,时闻野话题一转,问道:“需要我去接你吗?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去处理。我不管,你也不管。”
叶南月嗯了一声。
时闻野立马翻身下床,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司机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叶南月站在医院大门口,她一身天青色的裙子,裙摆在风中摇曳,美得不像人间。
时闻野举着黑伞朝着她走去。
叶南月正低头看着手机界面,等察觉到风雨弱了一点儿,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旁边时闻野。
时闻野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朝着车子走去。
全程伞都遮盖在她头上,而他大半个肩膀都湿透了。
一上车,时闻野就拿过干毛巾,手法温柔给叶南月擦头发,等她头发擦干,才开始擦自己身上的水珠。
叶南月看着他随意的擦了擦,就把毛巾扔在一旁。
她抿着唇,又拿了一条干毛巾,“头发都没擦。”
时闻野顺势低头,让叶南月给他擦头发。
“宁牧尘呢?”
“喝醉了。”
“你也喝酒呢?”
“一点儿。”
时闻野顺势头搁在她肩膀上,闷闷地开口,“我没醉。”
叶南月:“……”
“南月!”
“嗯?”
“你恨我吗?”
“……”
“恨我只会口头上说爱你,但是却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恨我假惺惺的说要保护你,却是伤害你和阿璃的罪魁祸首!”
“恨我明明伤害了你,却不愿意放过你!”
他铁臂圈着她的腰身,用力地埋首在她的颈窝,“你恨我吗?”
“……”
叶南月沉默了,她捏着毛巾的手微微用力。
原本吸入毛巾里的水被她捏了出来,顺着皮质的坐垫滑落。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语气里都是卑微的讨好,“恨我也没关系,别不要我就行。”
叶南月缓缓闭上眼睛,“时闻野,我没恨你。”
“……”
“真的。”
她只是无奈。
无奈时闻野非要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不停地纠缠。
宿醉之后,宁牧尘头疼得厉害。
星级酒店的套房什么都有,他开了一瓶水,一口喝完。
转过头,还没吞下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你们怎么在我这儿!”
沙发上坐着叶南月和时闻野。
他抹了一把脸,又揉了揉自己的黑发,“有事儿要说?”
“嗯。”
“等我收拾一下。”
他回到房间,半个小时后再出来又是一个温柔儒雅的社会精英。
宁牧尘坐在叶南月对面,笑得很公式化,“我能叫早餐吗?昨天空腹喝酒,今天胃有点儿不舒服。”
“可以。”
不一会儿,客房服务就送来了早餐。
宁牧尘一口一口的喝着白粥。
等他早餐快要吃完,叶南月才开口,“燕宁决定生下孩子了。”
宁牧尘猛地抬眸,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色,可是在看到叶南月表情的时候,笑意僵在嘴角。
他捏着瓷勺的手微微用力,“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要告诉我吗?”
“周逾白对周家说燕宁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们准备结婚。”
“想都别想。”宁牧尘把手中的勺子一扔,蹭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
“孩子是我的,燕宁也是我的。和他周逾白没有任何关系。”
叶南月面色很平静,“医生说如果燕宁打掉这个孩子,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宁牧尘:“……”
“她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她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如果执意要这个孩子,她说她会自己弄掉他。”
宁牧尘搁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头,用力到关节泛白,但是他表情很平静。
甚至还露出了笑,“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燕宁都是我的未婚妻,和周逾白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