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还是孩子嘤嘤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
燕宁推开他,擦了一下眼角流出的眼泪,转身抱着沙发上的孩子哄着。
周逾白也走了过去,有点儿忐忑地说,“我来抱抱他。”
燕宁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他。
她两只手在下面托着,生怕周逾白把孩子弄掉了,谁知道周逾白接手之后,抱孩子的动作格外熟练。
一点儿也没有新手的样子。
“你这是……”
周逾白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知道你怀孕之后,我就去抱了孕爸的班,抱孩子换尿布喂奶粉我都学了。”
只可惜,这些他都没用上。
燕宁心里一片温软,“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我来做吧!你抱着孩子休息一会儿,保姆今天不在?”
燕宁接过孩子,跟着周逾白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了烟火气,周逾白的身影在厨房里,好像让这个家也多了几分人气。
燕宁愣愣地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也愣愣地看着,两只小手在空中有力的挥舞。
燕宁突然开口,“宁牧尘的父母说,孩子的名字他们不取了,让我取。”
周逾白含笑问她,“你准备让孩子叫什么名字?”
燕宁想了想,“我没想好。你觉得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周逾白洗菜的手一顿,他关了水龙头,回头看着她,“你……让我给孩子取名吗?”
燕宁点头。
周逾白瞳孔微微发颤,激动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孩子取名很重要,我要认真想一想。要有寓意,还要结合孩子的八字,最好去算一卦,这样对孩子未来好。”
燕宁听着他说了这么多,心脏猛地一缩,“周逾白,你是不是在心里想过要给孩子取名字啊?”
周逾白浅笑一声,“想过。男孩儿女孩儿都想过,不过取名字有很多讲究,我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
燕宁:“……”
眼前这个男人,出身不好,受过的教育也不好,他像是在泥潭污沼里长大,却……
却像一束穿破乌云的艳阳,毫不犹豫地照进了她的生活里。
燕宁眼睛酸酸的,避开了周逾白的视线,提醒他,“那你快点儿想,孩子很快要上户口了。”
“嗯。我会尽快,你记得把孩子的八字给我。”
“好。”
晚饭吃完,周逾白接手照顾孩子。
给孩子洗澡,给孩子喂奶粉,哄着孩子睡觉。
等孩子陷入了沉睡当中,周逾白才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在床边的小床上。
燕宁坐在床边全程看着他,“你坐起来一点儿都不生疏。”
周逾白笑着说,“奶爸班的老师都夸我,说我老婆孩子有福。”
周逾白抱着燕宁准备好的被子和枕头,往外面走,“我睡沙发,能听到孩子的动静。”
“你睡这儿不是听得更清楚吗?”燕宁拍着她的旁边。
周逾白脚步一顿,回头瞪着燕宁。
燕宁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看周逾白的神情,羞涩消失,只剩下好笑,“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装什么装!”
周逾白抱着被子的手用力,一动不动。
燕宁:“不愿意?那你出去吧!”
“不是!”
“……”
“我……我没碰过别的女人。”周逾白声音沙哑低沉,“我爱你……”
“虽然生了孩子,但是你还是那么漂亮。”
“你……”
他语无伦次,可一双眼睛烈火一样地燃起。
燕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垂下眼睫,“你到底睡不睡?”
“……”
周逾白没说话,而是把被子枕头放在了一旁,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想了想又把孩子的小床往旁边挪了挪,放下了帐帘。
灯光熄灭。
只有床头温馨的灯光亮着。
燕宁手紧紧地捏着床单。
她很久没有过了,有点儿生疏,也有点儿羞涩。
周逾白手指急躁,呼吸灼热,他的吻春雨一样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身上。
燕宁小声叫了出来。
周逾白声音低哑,“别吵醒了孩子。”
燕宁咬牙,“你还怪我……”
周逾白低低一笑,“是我的错。”
室内疾风骤雨,风雨声却不敢太大太重。
叮咚叮。
叮咚叮。
急促的门铃声传来。
周逾白额头上汗珠滴落下来,咬着牙。
身下的燕宁眼神迷离,圈着他脖子的手绵绵软软地挂着。
紧接着是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响过一声。
周逾白呼出一口浊气,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燕宁的身上。
他抓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我出去看看。”
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得像是催命。
周逾白拉开门。
在看到门外人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这个重逢的旖旎夜晚,就这么被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
对方满头大汗,眼睛瞪得很大。
宁牧尘情绪压抑到了极致,下颚绷紧,视线从周逾白汗湿的发,移到了他敞开的浴袍上。
上面有暧昧的吻痕,有新鲜的印记。
“宁先生,如果没事……”
“艹!”
宁牧尘的骂声随着他的拳头一同落下。
这一拳很用力也很突兀,周逾白毫无防备地被这一拳给打的眼前一黑,下一秒又是一拳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撞到了旁边的矮柜,发出一声闷响。
宁牧尘推开周逾白,一脸阴翳,怒火在胸口燃烧,他推开周逾白,大跨步的朝着卧室走去。
周逾白拦住他,态度强硬。
“宁牧尘,你现在不能进去。”
宁牧尘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宁牧尘!”
他没有管身后周逾白的暴喝,咔嚓一声拧开了门。
从没觉得开锁的声音,这么清晰。
就好像在他耳边被打开一样。
房门被一点一点儿地打开。
无数的情绪在脑子里闪过,宁牧尘第一次在心里祈求。
不是她。
一定不会是她。
直到房门完全打开,里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一瞬间,好像有人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眼睛直直地落在床上。
暧昧的灯光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打开的包装袋,凌乱的床单……
燕宁的脸上潮红未褪,眼角还带着春情的红,几丝黑发粘在脸上,暗色的被褥盖在了肩膀上,露出了肩颈上刺目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钻心刺骨的痛,宁牧尘一瞬间体会到了。
好像有人从他身上硬生生的挖掉心脏,抽去肋骨,鲜血淋漓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