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设想的提出者,安尼克立刻解释道:「凯尔先生,你对他们钢铁厂设想太高了,一开始一两座小高炉,日产百吨生铁就行。先满足自己煤矿的多余的产量,在进一步考虑建造出更大规模,选矿和焦炭的选配可以让富裕劳动力在进行,不一定要蒸汽机带动机器。」
凯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简单很多,难度也就是比以前土法炼钢大在规模上,需要订购的也只剩一体化的高炉而已,球磨机和分级机还有后续的轧钢后铸铁机器都不用采购了。」
「高炉?就是那种看起像是金属罐头的大号玩意?」
面对雅各布的提问,安尼克回答道:「就是那个东西,铁矿石粉末和焦炭就是在其中炼化成铁水的,你们可能需要在这里订购了,顿兰德没能力制造这么大的玩意。」
「行,花费再多也是马丁先生肉疼,我们这次来是先接人的。」
雅各布的回复显得有点没心没肺,凯尔见他们说完了,再说上了一句。
「安尼克顾问,你们小黑人是负责处理一些特殊案件的警察吗?那些被魔鬼附身的可怜人,你们能不能帮忙驱散下。」
小黑人,我们叫特别警察,安尼克忍住了吐槽,去年自己也是这么称呼特别部门警察的外号,现在纠正别人叫法显得自己有点双标。Z.br>
「咳咳,你确定是有人被妖邪附身?如果这是真的话,的确属于我们管理。」
「是啊,我们那工友有这种疯癫情况,走路七扭八歪,口露吐沫,满嘴是胡话,最终弯曲成一个虾米般痛苦死去。最先开始只有一个,现在起码有四五个人都遭重了。」
听完凯尔的话,安尼克第一反应并不被邪魔入体,而是感觉这群人是神经上受损了。想了下,工党的创始人中有一个医生来着,然后开口问道。
「你们中的那位医生勒,那位看起来和善的巴恩斯医生不在吗?」
「他今天应该在家,怎么了?」
「雅各布先生,麻烦你和我们走一次,万一是碰到鬼魂邪魔入体,你比我擅长对付它们,顺带去接上巴恩斯医生,我感觉你们碰到不是邪魔,而是碰到了疾病。」
「我?其实我没对付过什么奇怪的怪物。」
雅各布还没来得及解释,安尼克直接把他拽起,塞到了马车内。
「光让你看到艾格斯堡光芒的一面还是不够,去看看黑暗吧。」
安尼克的解释让雅各布有点弄不清,不过他不敢说不去,面前这个看起文弱的家伙手上力气大的很,骨头硬的像钢铁般。
「凯尔先生你来指路,我们去接巴恩斯医生,再去你说的遭遇邪魔入体的几户人家看看。」
「好勒,巴恩斯就住在北区,离着不远。」
三人组花了十几分钟,接到了还在休息中的巴恩斯。打开门的时候他头发炸毛,目光呆滞,听完凯尔的介绍,巴恩斯也立刻做出了判断。
「这多半是脑部以及身体神经受损了,病人没法做出控制自己的事情,安尼克先生你判断的对,走吧,我们去看看。」
北区,一片处在工厂边上,靠河的一排廉价公寓区内,这里全是公寓显得破旧,不少墙面的粉刷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一些木板随意搭建形成了三四层的住宅,然后被出租出去。
污水横流,路边的人们眼里只剩麻木,一些穿着朴素暴露站街.女还试图拉拢些过客,看到安尼克这身衣服纷纷站道两边,似乎很害怕自己。
凯尔走到一处低矮的联排公寓前,一位中年妇人蹲在地上,在手搓着衣物。她发色枯黄,手掌因为长期泡水显得有点浮肿,在她边上,还有两大堆待洗的衣物。一个还不会走路的男婴就被
放置在边上的一个木制的婴儿车内,准确说只是几块木板拼接在一起类似囚笼的玩意,孩子也不哭,只是在其中盯着路边过往的人群。
「唐娜,最近还好吧。」
女工并没抬起脑袋,而是大声咒骂了一句。
「滚,我们不卖房子,你们就盯着这小间屋子了,没了它,我们母子还怎么活。」
凯尔面露尴尬,然后往前跨了一步,蹲在地上,这样这个名叫唐娜的女工才能看起他的样子。
「唐娜,我是凯尔啊,我们来帮助你了。」
唐娜听到凯尔的名字,才抬起头,看着他身后一个穿着神父长袍,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和一个白大褂的奇怪三人组,迟疑地问了下。
「凯尔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来看看内尔啊,这些可都是好人。」
唐娜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带有一丝警惕地神色说道:「我们没钱,这个间房子我们也不会出售的,这是最后值钱的东西了。」
雅各布看不下了,开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钱,你丈夫的生命不重要吗?」
唐娜咬着嘴唇,艰难说道:「反正也治不好,前几天那个倒霉蛋,他们父母花光家产,请了巫师和神父都来过了,还是没救回来,我们母子还要生活,不能沦落去救济院。」
这救济院是多吃人啊,安尼克倒是能理解,阻止了雅各布的发言,挤出笑容,然后何其说道:「夫人,这次我们来是出自善心,全免费,你懂吗?你认识我这个徽章吧,这个不比其他人有说服力。」
安尼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宝剑军刀独角兽的徽章,然后努力像证明自己这群人不像是骗钱的。
「我能认出这是警察的标志,看起来比负责这片街区警长们黄铜更高级点,算了,你们真的愿意不收钱帮忙?我们真的没钱来支付报酬。」
「不用,我是巴恩斯医生,相信你们应该听说我的名声。」
巴恩斯往前站出几步,然后把手伸向了唐娜。
「您真的是巴恩斯医生?那位对穷人不收取门诊费的好心人?」
唐娜连忙把手在自己洗到发白衬衣上擦了擦,然后紧紧抓住医生的手,仿佛那就是溺水者最后能抓住的稻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