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嗣回答：“她叫灰原哀，是我朋友的妹妹。”

    小哀对佐久法史说，“不用在意我，你继续说。”

    “哦。”佐久法史木讷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怎么回事？一下子报出来那么多化学物质的名称，这些东西我不照着单子都念不出来啊……她怎么懂这么多？

    正了正色，佐久法史继续讲述，“村民们一开始没注意这些疾病变多的现象，后来注意到了，就开始怀疑钢铁厂违规排放废水废气。村民们联合起来找到厂长永井高朔，向他讨要个说法，但他表示自家钢厂有严格遵守环境保护法的规定。”

    林嗣问：“那你们有没有举报呢？”

    “有，我们向环境省举报了，环境对策课也派人过来调查了，他们拿走很多样本回去化验，但化验的结果是完全合格……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有猫腻！我们对这个结果不服，已经去法院起诉钢铁厂和环境对策课了，但是我们的声量实在是太小了……”

    林嗣也猜测这背后有很深的水，不过这和他没关系。

    “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在讲你们村里的钢铁厂，老板名字叫永井高朔。而想要在青叶山建造钢铁厂的老板名字叫冈坂友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吧？”林嗣试探性地问。

    “是，表面上没有关联。”佐久法史对林嗣说，“但我曾经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所以我怀疑冈坂就是永井派出来的。永井可能看到村民们不愿息事宁人，反而要把事情闹大，所以不太放心，就提前找人留了一条后路。”

    小哀闻言皱起了稚嫩的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加不能让那个人在附近建厂了，毕竟是有前科的，肯定不会按照规章制度保护环境。”

    “没错！”佐久法史诚恳道：“林先生，请你们一定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林嗣记得很清楚，佐久法史杀害女律师的原因就是女律师替钢铁厂打赢了官司。“你不用担心，早上开会的时候，有三分之二的村民都反对建厂。目前来看，钢铁厂是建不成的。”

    佐久法史说道：“没错，按照法律规定，可能造成污染的企业必须得到当地三分之二居民的同意才能在当地建厂。但是让人同意可以有很多手段，比如威逼，或者利诱……”

    大蛇丸一直抱着双手默默听着，闻言发出了一声冷笑，“一开始反对，但只要给点好处，就选择支持吗？哪怕会对自己造成危害……呵呵，人类真是毫无理性的生物呢。”

    佐久法史：“？？？”

    “咳咳！”林嗣清了清嗓子，“他叫大蛇丸，你不用理他。”

    “哦……”

    小哀也觉得无语，这个大蛇丸年纪不小了，却还有严重的中二病。什么人类真是毫无理性的生物，说得他自己不是人类一样。

    佐久法史再度提醒，“林先生，千万不要放松警惕，现在村民们反对，不代表以后也会反对。村民们如果收了好处，很快就会反过来为钢厂摇旗呐喊了。”

    林嗣呵呵笑了两声，“那我应该怎么做？搭个台子让小哀站上去，然后对麦克风喊一声‘How  dare  you’吗？”

    小哀想要用视线瞪死林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林先生……”看到林嗣漫不经心，佐久法史急了。

    林嗣叫他打住，“好了，你一个律师怎么还没我看得明白？我现在做什么都不合适。让我去劝说居民反对建厂吗？我说的话哪有钱管用。难不成我也给居民好处吗？你信不信他们马上开始坐地要价，我和钢厂谁给的钱多就支持谁。”

    佐久法史听傻了，但仔细想想，貌似很有道理。

    林嗣耸了耸肩，无奈道：“所以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是为这件事情花一分钱，我就是傻……子。”小哀细想之下也觉得林嗣的做法没错，但还有一个问题。

    佐久法史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可到时候大多数居民同意了，厂建起来了怎么办？”

    “就算他们全都同意了，厂也建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不同意。”

    佐久法史心累了，这林氏山庄留就没有一个人是能正常交流的，我还是劝别的居民去吧。

    ……

    佐久法史下山劝说其他居民，居民们听说即将建造的钢厂与一家有黑历史的钢厂存在关联，都义愤填膺，坚决表示自己就算是死外边，从山上跳下去，也决不拿钢厂一点好处。

    听了居民们大义凛然的表态，佐久法史深受感动，真是淳朴的老百姓啊……很显然，他并不认识一个姓王的哲学家。

    而与此同时，打算建厂的老板冈坂有卖正在东京某处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碰面。这个男子正是净泉村永井钢铁厂的老板，名字叫永井高朔。

    “一半以上的居民都在反对？”永井高朔听完冈坂带来的消息，显然不开心。

    冈坂叹气，答道：“是啊，我一开始跟他们画大饼……哦不，是谈理想，那群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个个喜上眉梢。眼看事情就要成了，有个叫林嗣的青年突然抬杠，谈污染，谈危害，把那群老头老太都吓住了。”

    永井高朔点了一支雪茄，美美地吞云吐雾，“这才是第一次洽谈，失败了就失败了，反正这种事情没有时间限制，继续谈就是了。我就不信那些人会跟钱过不去。”

    “哈哈，您说得是，所以？”

    “跟那个林嗣谈谈吧，给他点好处说不定就会答应了。”

    冈坂忧心忡忡地说：“别人可以收买，但那个林嗣，我觉得难。他是林氏集团的少爷，虽然被架空了，但怎么说明面上也是少爷，肯定是不缺钱的。”

    “没事，先谈谈。如果谈不拢也没关系，反正他一个人也影响不了大局。只要有三分之二的居民，他反对得再激烈也没用……嘿嘿，不得不说法律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啊！”

    冈坂笑了起来，“哈哈，我也这么认为。那我明天就去跟他单独谈谈，不瞒您说，其实已经有居民主动来找我要好处了。只要给好处，他就支持建厂。如果愿意给他更多好处，他不但支持我们，甚至还愿意替我们去说服其他居民。”

    “哦？还有这种深明大义的人？”

    “嗯，叫尾藤贤吾，是个无业游民，天天跑去打电动。好像游戏打得飞起，被人称为米花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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