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扔掉。】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悦耳好听。可语调淡然,淡然到像是染上了一层冰霜。
对外人来说是常态。可是霍庭墨对于陆听酒,从未有过这样淡漠接近无澜的态度。
陆听酒想问为什么。
但还没说出口,就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是徒劳。
静了几秒。
陆听酒长睫微微轻颤了一下,语调清浅,“你不喜欢,可以不用。”
听见陆听酒的回答,霍庭墨瞳眸里的情绪,微微黯了一瞬。
意料之中的结果……
霍庭墨叫了林白进来,“去太太卧室把药膏拿出来。”
“他要是敢进我的卧室,我要他的命。”
陆听酒的语调很淡,没有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和散漫,就是淡然得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但已经朝楼上走的林白,并没有停下来。
就算是陆听酒要他的命,没有霍庭墨开口,他也不能停下来。
林白要踏上旋转楼梯的第一步时,霍庭墨突然叫住了他。
霍庭墨没有起身,依旧坐在椅子上。一身清冷矜贵,凉漠而又从容,自然而然的溢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凛冽气息。
他向来尊贵,只不过为陆听酒折了腰。
霍庭墨低低缓缓的笑了一下,嗓音温温和和,如同平时低声哄她的那样,甚至更低了些,“如果是我呢,酒酒。”
抬眸看她时,霍庭墨又深又黑到极致的瞳孔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如果是我,你也要我的命吗?”
陆听酒没有说话。
她对上男人的眼神时,一直没有说话。
……
药是当着陆听酒的面扔的。
霍庭墨亲手扔的。
从头到尾,陆听酒没有说过一个字。
没有阻止,也没有闹。
扔完之后。
霍庭墨抱着她,低低哑哑的跟她说对不起,跟她说会让容祁瑾做出一模一样的药膏来,说让她不要生气。说了很多很多,不停的道歉……
陆听酒从来没有见过,他能不间断的说那么多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也很淡,唯独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可以了吗?”陆听酒声调平静,淡淡的道。
霍庭墨整个人微微震了一下。
可以什么?
他低眸去看跟他贴得很近的女孩,眼神无端有些暗冽,但声音变得很温和也很轻,“酒酒,还要吃点东西么?”刚刚她只吃到一半,就问起了他手臂上的伤。
陆听酒的眸光落在餐桌上。
霍庭墨做了满满的一大桌,丰富多样的菜肴装在精致的骨瓷盘里,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再来四五个人,菜量也是够的。
但是已经没有丝毫热气了,饭菜的香气也散了。
“酒酒。”男人的嗓音低沉温和,仿若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重新给你做?”
良久之后。
陆听酒没应,推开他的手去了客厅。
霍庭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还是盯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清冽的眉眼才微变了变。
而陆听酒没有注意到,男人垂下的右手,几乎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
客厅里。
应该是察觉到主人家的气氛有所不同,所有佣人都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整座别墅安静得令人心惊。
陆听酒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安安静静的,看完了一整场无声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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