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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岁岁,不要捡……
    “什么?”

    陆听酒看向简夫人,怔怔出声。

    刚好这时。

    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

    “家属在哪!刀刺程度过深,伤及腹主动脉,腹腔出血剧烈,情况不容乐观。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亲自签名。你们谁签?”

    医生语气急促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收回表情的简夫人,愣了愣,“什么病危?”

    “我不签,淮止肯定会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签!”

    说这话的时候,简夫人嗓音里隐隐有颤音。

    看着她身体微微摇晃时,站在她身后的陆听酒甚至忘记了扶住她。

    只是怔怔的,看着医生手里的那张单子。

    医生脸上神色明显为难,“不签,后续如果病人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医院……”

    “不签……”

    简夫人哽咽着音,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在颤抖,“岁岁……”

    她紧紧抓住了陆听酒细白的手臂。

    仿佛此时的陆听酒,就是她全部的依仗一般。

    医生似乎察觉到能够做主的人是谁。

    他看向了容色惊艳的陆听酒,把手里的通知书朝她递进了几分,“你看……”

    “我签。”

    “不准!”

    两道不同的声音。

    同时出声,同时落下。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霍庭墨,深黑到极致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

    “不准你签。”

    霍庭墨的嗓音又低又沉,似乎是从喉骨深处溢出来的,“他亲生母亲在,为什么要你签?”

    霍庭墨没有问出口的是,她能签下淮止的病危通知书。那在她心里,淮止占了什么地位?

    陆听酒眉眼微动,看向了简夫人。

    但简夫人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神情之间,也隐隐有些恍惚。

    嘴里还在呢喃着,“不可能……不签……不签……”

    医生在一旁催促,“这单子……”

    ……

    陆听酒从医生手里,接过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霍庭墨看着她,忽地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准签。”

    依旧是那三个字。只是声音低沉得可怕。

    陆听酒神色漠然,眼底深静得没有丝毫的波澜。

    极其缓慢而艰难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

    她似乎都能够感受到,手腕处的骨头,几近碎裂。

    忍着剧痛,签好字的那瞬间。

    陆听酒手下,忽地一空。

    紧接着。

    还不待陆听酒抬头。

    撕裂成几半的通知书,纷纷扬扬的落在她脚下。

    手下紧紧攥住的时候。修剪得精致漂亮的指甲,深深没入掌心。

    陆听酒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向来俊美无俦的脸庞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眉宇之间,也是寒厉凛冽。

    看她的眼神中,更是带了一层又一层浓厚如墨的阴鸷。

    陆听酒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神,没说话。

    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后。

    陆听酒,才有了动作。

    ……

    亲眼看着陆听酒在他面前低下身的时候。

    男人漆黑的瞳眸重重一震,随即有细细密密的裂纹,在眸底深处震碎开来。

    “陆听酒!”

    霍庭墨一字一字从喉骨深处溢出来音,“你给我起来!”

    陆听酒蹲下身,带着细密颤抖的手指,一点点的把地上已经撕成几半的通知书给捡了起来。

    一旁的简夫人看见这一幕时,脸上神情蓦地滞住。

    不过转瞬。

    简夫人迅速的也跟着蹲下了身,扶住陆听酒的肩想把她带起来,“不要捡……岁岁,不要捡……”

    她的岁岁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她应该是高傲,并且高贵的。

    不在任何时候,不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简夫人伸手握住了陆听酒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岁岁,我们不捡了……医生……医生可以手术……”

    “岁岁!”

    简夫人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走廊处,蓦地就传来了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

    几道快速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陆家的三兄弟。

    他们从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朝医院赶了过来。

    在楼下刚好碰见。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神情明显担忧着急的容祁瑾。

    陆京远大步朝陆听酒走过去,伸手把她快速带起身的同时,欲拍掉她手机的碎纸片。

    但陆听酒攥得很紧。

    “岁岁,大哥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即便是捡,也不应该是她亲手去捡。

    同样在一旁站定的陆祁临和陆珩,所有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陆听酒身上。

    而对于陆京远的话,陆听酒恍若未闻。

    她伸手,把已经碎成几半的通知书递到医生面前,嗓音莫名干涩,“手术。”

    周围寂静一片。

    刚好是这个时候。

    一名护士急匆匆的从急救室跑出来,“陈医生,病人失血过多,再不手术恐怕……”

    闻言。

    “好,我们会尽全力……”

    医生转身就要回急救室,但余光不经意看见站在一旁的容祁瑾时。

    医生忽地停下了脚步。

    迅速开口,“如果由容院长来做这个手术,成功的概率要比我高得多……”

    “不准!”

    简夫人蓦地出声。

    她看着说这话的医生,“就由你做手术。”

    “由他来做,谁知道淮止会不会在手术台上……”

    简夫人剩下的话,没能说完。有哽咽的音,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但她没说完的话,在场的人,稍稍一想就能明白。

    贺涟詹作为霍庭墨的兄弟,能够刺淮止一刀。那么同样作为霍庭墨好友的容祁瑾,自然能够无声无息的,让淮止从手术台上下不来。

    而不知道其中缘由的医生,自然是希望病人的手术成功率达到最高。

    他还想劝简夫人几句,“容院长是医学界的天才。到目前为止,凡是经过他手的手术,失败率是,零。”

    “我不准。”

    简夫人坚持,“要是他万一藏有私心……我不能把淮止的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让他做。”

    陆听酒突然低低轻轻的出声,“他不敢,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