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随手拿起一柄弓,然后看向对面的刘纵:
“看到对面二十步的靶子了吗?靶子之上有个红点,咱们各自射出两箭一决高下如何?”
将闾的话语说出之后,刘纵心里不屑,不过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刘纵自幼学习弓马,不说百步穿杨,也大差不大,这才二十步距离,这个郎中令是真不懂呢还是装傻呢?
还是说,他只能射二十步的距离?
想到这里,刘纵更加不屑了。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微微点头:
“好,就依中大人所言!”
将闾道:
“咱们比的是准度和威力,二十步的距离可以测试弓射的准度,同时也能够比试威力。”
“那靶子是用坚固的木头所做,足足厚一尺有余,若是都命中红点,则再来比看谁入木更深,你认为如何?”
“好!就依你的比试之法,只希望到时候中大人若是输了,可不要耍赖!”刘纵笑着开口。
话音落下,其他人纷纷大笑起来。
这意思,嘲讽很明显了。
就是你中大人,可别用你的官威压人啊。
不然大家可都不干了。
将闾微笑:
“放心,我堂堂七尺男人,玩得起也输得起,难道还会欺瞒于你不成?”
这可说不准……刘纵心里暗暗嘲讽。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心里不服,可对方依旧是自己上司。
秦国的森严等级,让他们即便对上司不爽,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
最多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使点绊子而已。
“行了,废话不多说,你先开始!”
刘纵没再犹豫,当即就是抽箭搭弓。
嗤嗤嗤!
紧绷的弓弦被拉开,发出了阵阵嗤嗤之声。
将闾面无表情地看着。
不过心里却是在思索。
这个刘纵,果然气力不凡。
越是强大的弓箭,越是难以拔出。
以刘纵手里的长弓来看,怎么说也有三石之力才是,寻常人绝不可能拔出。
可刘纵抽箭搭弓一气呵成。
最后也仅仅只是经过了片刻的瞄准,直接就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嗖!
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沉闷传来。
二十米处的靶子之上,一支羽箭之中靶心,不仅如此,更是还入木三分。
不难看出,这一箭不仅准头极高,而且同样还威力惊人。
将闾眼睛一眯,嘴角微微勾起。
刘纵看向将闾,眼底深处露出轻蔑,他笑道:
“中大人,到你了。”
将闾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上前一步,同样一气呵成,张弓引箭。
刘纵命中靶心,那自己就不仅要命中,还要比他更加深入靶心。
咻!
箭矢破空而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命中靶心,不仅如此,更是把之前刘纵的箭矢射落在地,刺穿靶心。
刘纵脸色一变,霍然看向将闾。
赵武面色出现变化,不由意外地看了将闾一眼,心说这位公子真是深藏不露。
其余众人纷纷眼神异样起来。
将闾收回弓箭,转而看着刘纵:
“怎么样?服气吗?”
刘纵没有说话,但那态度,却说明了一切。
老子不服!
将闾也不勉强他开口,只是淡淡道:
“刘纵,你的拿手功夫,是弓射之术,你父亲是楚地之民,他同样擅长骑射之术,也是如此,他才有机会射杀一名楚国将领,荣升五大夫爵位。”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弓射之术,但是,你父亲拉弓的时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左前右后,左三右七,配合独门气功的催动,增大弓箭杀伤力。”
将闾盯着刘纵的眼睛:
“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错!中大人果然高明。”刘纵不知是恭维还是嘲讽。
不过他心中却是一跳。
这件事,关系到刘家的独门弓射经义,可说是绝密,这位中大人却一口说了出来。
“不过,你父亲的拉弓之术虽然高明,但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射杀敌人时,必须眯起右眼,或者是直接闭合。”
“也就是说,你刘家的弓射之术,只用左眼来瞄准敌人,因为你的父亲上战场的时候,瞎了右眼,所以他研究出了这套左眼瞄准之术。”
将闾笑眯眯道:
“可是,你方才射箭的时候,双目都是睁开的,而且比不用左眼更加精准,这是为何?”
这句话一出,在座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他们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刘纵脸色同样一变:
“正因为我父亲右眼被废,所以我才刻苦修炼双眼瞄准之术,万一哪一天哪只眼睛废了,另一只眼还能用,中大人,难道这有问题?”
将闾没有理会他的辩解,面无表情道:
“刚才我探你手腕时,发现你体内经脉毫无伤势,但资料上明显记录过,你曾经被一名刺客所伤,不管是被刀剑,还是被拳脚所伤,经脉的伤势,都会呈放射形状往外扩延。”
将闾感慨道:
“但是,你身上的伤势,当真是没有受过一样,刺客莫非对你手下留情了?”
将闾说到这里,赵武脸色猛地一变。
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