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中。
蒋瓛安排着锦衣卫去执行各项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好一会儿才得到空闲，并拿着一堆公文走进了一处密室。
密室中，朱栩盘膝坐于床榻之上，正五心朝天，认真打坐。
蒋瓛看着朱栩，心情很是无奈和羡慕。
朱栩不是不管事，而是太能干了。
许多蒋瓛之前都没注意到的信息，全被朱栩给找了出来。
那蒋瓛自然就有许多活要干了。
而无论他将多少公文放到朱栩面前，朱栩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把公文处理好，然后就打坐。
这种本事，蒋瓛是学不来的。
“总指挥使，应天府里各个粮商的信息，以及这几年应天府里粮价的波动，全都在这了。”
“嗯。”
朱栩睁开眼睛，拿起一份公文，认真的看了起来。
蒋瓛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朱栩的吩咐。
很快，公文就都被朱栩给看完了。
“奇怪，这些粮商怎么会这么有钱？蒋瓛，应天府里的一处宅子，需要多少钱？”
“殿下，要在应天府购置宅院，起码要百两纹银！”
应天府作为大明京师。
如今人口多达数十万。
地价早就上天了！
蒋瓛说的百两纹银，那也只能买到偏僻角落的小院。
若是要临近皇城的宅院，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了。
“啧，这些粮商每一个在应天府都有好几座宅院，而且全在繁华的地段，每一家商户养的奴仆都上千，这不是光靠卖粮食能赚到的。”
“.....蒋瓛，这些粮商应该不是只干粮食生意吧。”
朱栩指着几份公文，道：“每年总有那么两个月，好几个粮商都会收购大量瓷器和丝绸，这些东西都到那儿去了？”
“这。”
蒋瓛眉头微蹙，询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带人去查，查这些粮商是否跟海商有关系！”
“这，殿下，陛下早就封海了，那些海商如今就只能收些鱼，跟这些粮商能有什么关系？”
蒋瓛很疑惑的问道。
朱元璋出于各种考虑，早就已经禁海了。
“呵，父皇禁海十几年，大明各地的市场却总是有香料等西洋特产，这海真的禁成了吗？”
“这。”
蒋瓛被朱栩一提醒，也想到了什么般，于是道：“殿下的意思是，有商户私自出海？应天府的粮商还跟这些商户有勾结？”
“去查吧，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朱栩将几份公文推向蒋瓛，便继续打坐了。
蒋瓛见朱栩摆出打坐的姿势，也不再多问，抱起公文就退下去了。
三个时辰后。
蒋瓛头上冒着冷汗，抱着一堆公文冲进了密室。
“殿下，查出来了！”
“嗯。”
朱栩睁开眼，看着一头冷汗的蒋瓛，道：“怎样了？”
“应天府里所有粮商都跟海商有联系，其中还有人本就是海商的亲戚！”
蒋瓛脸色微沉，道：“这些贼子，果然都勾结在一起了！！”
“.....记下这些粮商和这些海商的名字，再查查这些商户是否与官员有联系。”
朱栩淡淡的道。
商人逐利！
但商人也更容易结交到权贵。
朱栩可不相信敢违反朱元璋禁令的商人，没有在朝堂上打好关系。
等这一切查出来了。
朱栩便会上报给朱元璋。
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
朱栩接了朱元璋给的因，就得干点正事。
而他认为只要他表现的够好，朱元璋应该会很快就让他去就藩的。
..............
养心殿。
朱元璋精力极为旺盛的将奏折批阅完，发现时间还没到黄昏。
“十五养的这鸡，真的很滋补啊。”
朱元璋随即惊叹道。
在朱栩那里吃了一只鸡后，朱元璋只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浑身都是劲！
“十五那里的两只鸡送来了吗？”
朱元璋突然问道。
“陛下，十五皇子殿下的鸡已经送过来了，不仅一公一母，还送过来了两名宫女，说是只要有这两名宫女在，这鸡就不会乱啄人。”
“嗯！”
朱元璋微微一笑，便道：“让治农官们好好照料这两只鸡，日后多繁衍些出来！”
朱栩院子里养的鸡也就六十来只，每天还要吃鸡，朱元璋自然不好多要。
而要想把这种鸡训练成新的兵种，那也得先多繁衍一些。
“诺！”
朱元璋随即又道：“对了，小十五在锦衣卫衙门干的如何了？”
“陛下，蒋瓛刚刚派人来说，十五皇子殿下如今正在查应天府里的粮商呢。”
“嗯？！”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缕精光，道：“十五是查到了什么吗？”
“陛下，十五皇子殿下发现粮商们每年都会收购大量的丝绸，茶叶，瓷器，怀疑他们跟海商有勾结呢。”
“丝绸，瓷器，茶叶，海商？”
朱元璋骤然想起那在推演中不明不白死去的朱高炽，如果真的有奸商偷偷出海，那下西洋这种事，定会极大的损害了这些奸商的利益。
那在推演中给朱高炽下毒的势力，或许就跟这些奸商有关！
“等十五查出了结果，让他立刻报告给朕！”
朱元璋顿时认真了起来。
能够毒杀皇帝。
这势力绝对是相当大的！
而且也严重威胁到了大明社稷！
朱元璋又有些惊叹，这朱栩这才刚刚当锦衣卫总指挥使的第一天，就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份敏锐的洞察力，
让朱元璋也自叹不如。
而当天夜里。
蒋瓛就带着朱栩亲笔写的奏折，入了养心殿。
朱元璋将那奏折一打开，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就清晰的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朱栩用连线和剪头的形式，将各种关系都标注了出来。
蒋瓛稍加解释，朱元璋就完全看懂了。
“好啊，好啊！”
“城里的这绑奸商不仅在跟海商勾结，甚至还跟倭人有联系？！”
“这帮人在倭岛上买船，伪装成倭人船队，却带着我大明的茶叶，瓷器和丝绸下西洋！”
“难怪锦衣卫一直查不出来！！”
“这帮人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的？！！”
朱元璋怒气值一下子就满了。
“陛下，十五皇子殿下还说了，这些商户貌似跟朝中许多官员都有勾结，不过主要的事情还是这帮商人在做，官员最多只是提供一些做生意的便利罢了，而且下西洋实在是有太大的利润，就算是处理了这批商人和官员，要不了多久，这种事又会死灰复燃的。”
蒋瓛上前道。
“那小十五是什么意思？”
“陛下，十五皇子殿下只是让臣将这些话告知给你，其他的事情，就请陛下乾纲独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