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寂寂隐九霄,
银河咄咄暗中挠。
北斗助我功成日,
就你小郎先试招。
天际乌云涌动,一片片翻墨压顶而来。整个天空顷刻之间黑压压的,看样子一场倾盆暴雨无可幸免。
易过新见邋遢老头朝后山处逃跑,觉得他太过古怪,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动身追了上来,欲探究竟。
老头虽然身子有些佝偻,但跑起来像是装满了风的麻袋,一路翻翻滚滚,衣袂飘飘,一点儿也不含糊。
易过新拔足狂奔,一路大开大阔,竟全然忘了徐永艳之事。
一忽儿时光,便追了四五里山路。那老头赫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了去向。
易过新大奇,四下里搜寻,并不见有人影动静,只远处山路上有个幔篷,四面敞开,只有个顶,后面是浓密的杂木树林。
这是一条村民们进山的小路,有这么一个伞篷不太奇怪,奇怪的是,这小蓬明显是刚刚搭建,周围泥土都是新鲜的。
幔蓬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双目无神,懒洋洋的托腮坐在一张空无一物的桌前。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等谁。
直到易过新过来,他才突感惊讶的坐直身子,很是怪异的盯着易过新看。
易过新看着这幔里,只有一人一凳一桌子,别无他物,愈发觉得奇怪。问道:“老叔,你一个人坐这里作甚?”
那中年男子半晌才指着自己道:“你问我?”
易过新觉得这人很奇怪,微笑道:“老叔,是问你呐。”
那中年男子皱眉道:“怪了,怪了!”
易过新不解的道:“怎地怪了?莫非小侄问的不对?”
中年男子道:“按理来说,你问的的确不对,至少不应该问这些不相干的事。”
易过新道:“那要问什么才相干呢?”
中年男子突然一本正经的道:“比如说问徐永艳的事。你现在就应该问问他去了哪里。不过你没有问我,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易过新听得虎躯一震,暗思:“永艳不是说装在箱子里的吗,这人怎地知道?”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忙不迭的上前问道:“大叔,你知道我永艳妹子在哪儿?”
中年男子摇摇头道:“不知道,忘了!刚才还知道的,你又不早点问。”
易过新突然想发怒,不过他忍住了,反而笑了起来,笑道:“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不是来找她的,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中年男子眼珠不停的转动,细细的打量着他,道:“你刚才还那么焦急的问我她在哪儿,怎么现在一下就说不重要了呢?你不诚实。”
易过新道:“不是小侄不诚实,实在是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话。”
中年男子岔开话题道:“听说你的银河真气已可生可灭,达到了浑然天成随心所欲之境,我不相信。”
易过新心道:“知道我这门气功的人屈指可数,我和他从不相识,一个村野汉子,怎么就知道我这门气功啦?”遂道:“你当然不能相信,我虽然是有一点气功,却远远达不到你说的那个境界。”
中年男子道:“也不多说废话,只要你能用银河真气将我逼退三丈,我立刻告诉你她在何处。”
易过新眼睛发亮,喜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就一言为定。”说完,双掌朝空一摆,银河真气已从丹田瞬间扩向奇经八脉,中年男子立刻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尚不及做出反应,人已被气流推出,直接被撞到灌木林里去。
易过新这时所用的气功并非伤人,只是将他强推出去。那杂草丛有六七尺深,还伴有稀稀疏疏的杂木,人畜进去很容易隐藏。中年男子撞进去后便没有再起来。
易过新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心道:“该不会是撞到什么石头上撞晕死了吧?”
易过新又叫几声,仍无反应,大惑,于是迈步进去查看,却不见人躺在摔落的地方,看着前面一片浓密的灌木丛,笑道:“大叔是要和我捉迷藏吗?”
易过新见依旧没有动静,便退回到路边。暗道:“好啊!我倒看看你能藏到哪里去。”真气再次一放,感知力随即而出,顺着灌木丛一层层延放出去。待探到十五六丈处,突然大吃一惊,那中年男子没有探到,却探到了徐永艳的气息。
更为奇异的是,她居然已经不再受银河真气的影响。难道是她体内残留的陨石已经融化完了?”
他突然困惑起来,好多事情想不通,也理不清。开始怀疑起来,就连自己都怀疑起来。
之前明明两次查探到徐永艳就在那悬挂的小屋里,然后竟然不在里面。唐赛儿说她被装在箱子里,他相信了,为此还与‘魑魅魍魉’四煞大动干戈,伤了不少元气。
然后是迷迷糊糊的被那邋遢老头引到此处来。又无缘无故的遇到这个奇怪的中年男子,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找徐永艳,而且还说徐永艳在何方他知道。
易过新无法找到这些答案,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比较大的,就是一切都是寇宣在幕后捣鬼。邋遢老头太过离奇,更大的可能也是幕后主使,但他无法知道他是谁,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是寇宣,因为他近距离和他较量过,寇宣没有他那个能耐。
只要能把邋遢老头揪住,他相信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可邋遢老头鬼神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说消失就消失。
他想得头疼,索性不想,朝着徐永艳的气息处迅速钻过去。他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怕惊吓到她,只得一步一步的扒开灌木丛小心翼翼的走去。
他们虽然只有两三天时间没有见面,但他现在突然觉得有一年没见到一般,渴望正在加剧,心跳也正在加速。
想到她受伤无助的样子,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她,反而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他不住的怨恨自己,心里莫名的难受,他宁愿自己缺胳膊断腿,也不愿去伤害她一丝毫。
他慢慢的靠近了来,只见草丛有败乱,并不见徐永艳身影。心里开始狐疑,竟然怀疑自己的感知力有问题了。
他不信的在周边找了一遍,始终不见徐永艳的踪迹。心焦不了,银河真气再次牵引感知,又一层层向外延放出去。
这次依旧探到徐永艳的气息,不过是在十多丈开外了,为释疑惑,他静静的查探了一番,直到徐永艳有了动作反应后,他才锁定位置。
一时又惊又喜,巴不得一下就到她身边去,人虽还没有过去,魂魄却早到了她身边了。
心想:“待我抓住了你,一把死死将你抱住,看你还跑不跑。那时候你苦苦哀求,我只管哈哈大笑,就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