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轰隆隆的闷雷,震荡着整个山谷,余音回响在山谷间,久久不绝。吴定龙等人听之在耳,个个惊愕。
几人脚下发力,小跑前行。走不到一里,侧面横跳出来‘千里马’万里行拦住去路。
他阴测测的笑道:“各位不用这么兴奋,我们两次都失败了!你们去也捡不到什么便宜。”
吴定龙愕然道:“这么快!是你们被炸了吗?”
万里行道:“不是我们被炸,是我们没炸到他们。”
花木龙道:“这和我们并没太多关系,炸你们的,劫你们的。我们只是过路而已!”
万里行厉声道:“阁下何故装佯,尔等欲作螳螂捕蝉,我岂有不知?待我等两败俱伤时坐收渔翁之利。你们早就跟踪的了,我只佯装不知而已。”
花木龙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兄台不必激动,我大哥在这里,你找他就对了。”
吴定龙道:“万兄,可否说说具体情况?”
万里行道:“不细讲了,你们火速过去,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但千万要注意那两个压车的人,他们的武功厉害得很,你们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智取,不可勇夺。”
吴定龙略一思索,转对百里飞道:“兄弟,你们先去看看情况,切记不可鲁莽行事!我有话同万兄说说。”
百里飞听了之后,同另外三人匆匆告别而行。
吴定龙道:“万兄,事情既然这么棘手,你为何不请东方前辈出手?”
万里行苦笑道:“如果有他出马,事情肯定可以办出来,可我和他未曾有过一面之交。况且他早已淡泊名利,退居山野,更不可能来干这个勾当。我和他的徒弟虽一起到过君山,那却是一路巧合。”
吴定龙道:“东方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不但行踪不定,行事更是捉摸不透。”
万里行道:“他的天罡真气,北斗剑法才是神中之神。”
吴定龙道:“据说他的北斗剑法在三十年前就已人剑合一,达到了武学的巅峰造诣,这只怕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万里行道:“听说他现在已经返璞归真,达到无招无剑的境界了。反正我这辈子不会和他过招,也不想和他比剑。
吴定龙笑了笑,转过话题道:“万兄背后应该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万里行听他这似问非问的话,心下吃了一惊,随即道:“每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秘密,我自然也有,这个倒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三十多岁了!还没找到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哎!”
吴定龙没有接话,万里行接着又道:“实话说,我喜欢他们车里载着的那个姑娘。如果众家兄弟得手,希望不要为难于她,把她留让给我,别的我什么都不求了。哎!这些话若在兄弟朋友间说了,未免也重色轻友。但万某一向独来独往,极少有朋友,这么做,也就不以为然了。”
吴定龙哈哈笑道:“万兄果然好男儿,谁家姑娘嫁着了,一生夫复何求?羞煞我等不中用的男儿!”
万里行道:“情到深处鬼神泣,爱到浓时无怨尤。才一吐露心事,就让吴兄见笑了哎!”
百里飞一众四人早到亭子处,花木龙性急,见他们修车的修车,救人的救人,还有的自我调息。
花木龙性子急,当下大声道:“你们听着,我们劫财不劫色,要钱不要命,抓些儿钱财马上就走,决不打扰各位静修,倘若哼了个不字,刀下不留人。”
几个长老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怒目相向,正要出手,那正在给蓝平疗伤的老人道:“小哥哥,岂不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么?拿钱可以,你得将我们送出此处山岭。”
“好好好!”花木龙大声应道:“我有金枪药替你先给这姑娘疗伤,咱们一言为定,谁也不得反悔。”说着就往徐永艳斜躺的地方过去,话说完之时,人也到了徐永艳身边。
徐永艳被他大声说话惊醒,见一陌生人靠近,神情恍惚,显是有些诧异。
花木龙哪里是给他治疗,咔嚓一下,拔刀就压在她脖子上。大声道:“不许动,打劫!”
这一下倒出了所有人的意外,百里飞正不知道在想什么,文一剑和沐云却是去了车边就找财物。
几个长老捉了兵器,纷纷招架过来,却不顾徐永艳这个人质的死活。
文一剑拉住沐云疾速后退,忙道:“不用打了!我们不拿便是,不拿便是。”
其实他们俩并非真的非得抢劫不可,只是大家推波助澜,又遇到这等便宜事,一时互相助兴,说抢就来抢了。
然而真正想抢的恐怕只百里飞一人,偏偏他装成莫不在乎的样子。
花木龙瞪圆双眼,大怒道:“贼爷爷,再动信不信我宰了这娘们儿?”
几个长老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依旧缓缓逼了过来,根本不管徐永艳的死活。
百里飞见事不妙,突然一个箭步蹿来,竖在花木龙前面,轻声道:“兄弟,押走这个姑娘,好让我们安全脱身。”
花木龙道:“是了,劫不得财,就劫个色,这小娘们挺不错的,拖去做个压寨夫人也很好。”说着拉住徐永艳的手臂就要走,徐永艳全身无力,身不由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似婴儿一般。
花木龙只能一只手施展,如此不行,就一把当腰搂住了她。
徐永艳被这么一搂,弄疼了左奶,羞怒之下,力自心生,转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右臂。
花木龙吃痛不住,“啊…”痛叫一声将她扔在地上,大骂道:“小望门寡,作死啊!”
这时大路上远来的吴定龙刚好听到,大声道:“木龙兄弟,不得粗鲁,不得骂人。”言毕,人也飞奔至前,朝对方抱拳施礼道:“各位误会,我们并非劫匪,我几个兄弟鲁莽行事,实在抱歉。”
那老人这才回气收了功,不惊不恐缓缓起身道:“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性直口快,冲动些是常有的事。”
吴定龙见他年近六旬,身材魁伟,骨骼清奇,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倒看不出他有多少家底威力。当下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人叹一口气缓缓道:“老朽本一江湖隐叟,已无志在江湖作为,此间路过,怎奈贼人苦苦相逼,姓吴名礼的便是了。
吴定龙行走江湖多年,并没有听过姓吴名礼的这号人物,见他说话含沙射影,心下暗暗发苦,但表面却任安之若泰,说道:“前辈比我年长近三十,又与我同一姓,晚辈这下失礼了。”
那自称吴礼的老人微微一笑,任缓缓说道:“老朽本就无礼,你又何须多礼?”
百里飞走近道:“前辈适才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怎地回事?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吗?”
吴礼道:“哦,是有这回事的,如果几位侠士愿意,替老朽护一趟镖,价格可以多报酬些。”
百里飞略一沉思,当即转对吴定龙道:“大哥!这买卖公平,你常说助人为乐,我们就当做帮忙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吴定龙干咳一声道:“可以!反正我们也无所事事,就赚吴老前辈一点酒钱是啦。”
花木龙看着手臂上鲜红的牙齿印深深陷进肉里,哼一声道:“打劫的怎么成了护镖的了?别要让我保护这女人,免得小爷一时兴起,就地正法了她。”
沐云阴恻恻笑道:“放心吧!弟,这么多人估计也轮不到你来保护,再说你大手大脚的,人家姑娘见了你,躲不及嘞。”
他们答应了下来,就地帮忙收拾,清理了现场,修好了车辆。花木龙还不住的去拨转了车轮,看着飞速转动的轮子,饶有兴趣,又不住的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其实吴定龙既不愿意打劫也不愿意这样护镖。如此劫镖不成反护镖,实是个可笑之事。
他这么做,那是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不能被这几个兄弟们怂恿一下就意气用事,做出一些有损侠义的事情出来。
还有就这几天时间以来,他总觉得百里飞动机不对,行事神神秘秘,就像他怀疑万里行一样,具体又说不太清楚。
百里飞天天为这个打劫的事忙前忙后,不亦乐乎。但他很少提钱财的事。更不提女色,真正擦枪走火打劫起来,他却犹豫了,虽不能凭这些就怀疑一个人,但他始终觉得百里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一向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碍于兄弟一场,他自然不能说破,更希望自己的直觉是假。疑心往往多见鬼,现在他除了花木龙之外,连文一剑和沐云都开始怀疑起来。
答应下来保镖,其实是要以此观察一下各兄弟的状况。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多疑,如果是真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只怕不单单为了劫镖。
一镖人马一路顺利走出老马岭,前后相安无事。吴礼鉴于当前情况,伤者轻重不一,蓝平伤的最重,若没有药物辅助,痊愈须得一年半载。
徐永艳和另外两丫环情况也不乐观,她们体质差,恢复起来更慢,没三五个月也是不行。
出了老马岭,太阳也已经西潜,前方还要四五里才到村落,那是一个小镇,叫三道河。
入镇后,经过吴礼的指示,包租了一家名叫再来的小客栈住了下来,打算等伤病人员休养得差不多后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