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诗会是在京都的丽华苑举办的。
这是朝廷举办活动的特殊场地,所有来参加诗会的客人,必须拥有朝廷的请柬。
因此,来的无不是达官贵人,以及和他们交好的文人。
加之这次诗会特殊,朝廷特意邀请了不少才子,以便中土人在诗会上夺魁。
先前达官贵人可带的随从,就从五人缩减到了三人,以此往下类推。
最少的只能带一人,还都必须是文人才行。
若是上不了车的,可由六部禀报朝廷,单独发放请柬,来参加这次诗会。
可以说,这次诗会盛况空前,几乎云集了景阳国所有才子文豪。
也和以往的互相角力不同,这次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就是一致对外!
因此,看向东越国的方向,有的才子面带不屑,有的则满脸凝重之色。
考虑对方背后的实力,而这次的诗会甚至还赌上了国运,这让一切都转化为了沉重的压力,让部分才子感到紧张!
当然,也不乏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冀图在诗会上一战成名的人物。
若是在这次诗会露脸,自然要被传为千古佳话,那些偶的秒词佳句的文人,无不满怀期待。
扎勒库察坐到使团位置上,冷笑着观察这一切,从去年开始,甚至更早的三年前。
东越国就联合了其他几国,共同谋划了这场诗局。
他们的目的,自然就是消减景阳的国运,加之景阳帝卧病,又从中土人引以为傲的文坛上击败他们。
那么,这场局的胜利,可能成为决定天下大势的转折点。
至阳宝玉?
谁在乎那东西?
东越人在乎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全天下的山川河流,什么宝贝,比得上这些东西?
随着人员聚的越来越多,交谈和道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然而,愿意到东越国这边道贺的人,却少之又少。
谁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是敌人?
同时东越国地远人彪,中土人也一向看不起这些夷狄。
扎勒库察自然也清楚。
他只是冷笑着不语。
随着时间推移,诗会终于开始了。
太子亲自指派秦思宁前来主持,秦思宁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她今天必须见机行事,保住朝廷的面子。
先走了一些正常的程序后,秦思宁开始宣读了太子的寄词,引来不少生员的叫好声。
现在太子的声望,已经在民间传扬开了,若不是景阳帝还没死,太子就众望所归,成为新一任皇帝了。
秦思宁也很满意众人的心气,有了这个股心气,想必今天晚上的文斗,也能增加一分胜算。
随后,她便直接宣告了诗会开始,“今晚有美酒佳肴,诸位可尽情享用,勿要宾主尽欢!”
“小女子先干为敬!”
秦思宁先饮了一杯后,诗会正式开始。
没多长时间,便有自告奋勇的文人,借着酒兴便要先开头筹了。
在美酒佳酿的畅饮中,一句句诗词歌赋,从才子们的口中颂出。
然而最开始出场的,终究是一些小卒罢了。
若不是赶紧把自己憋的那几句好词念出来,等高手再一出招,就没有机会了。
试想,人家的诗词都已经精妙绝伦,你得拙词烂句,又如何拿得出手?
景阳文人都明白这点,也不着急,前面先出来的,都是一些试探的先头部队,若是他们就胜过了东越使者。
那这场盛会也就没了什么压力。
后面只要放松享受就可以了。
秦思宁坐在席上,不断揣摩着一些颂出词句,确实不乏一些惊才绝艳之句。
有些诗句,她甚至都忍不住要叫好了。
不过身为太子钦点的督办官,她还是要有自己的立场,不能轻易喜形于色。
最多不过点点头,目光中透露一些赞赏之意罢了。
即便这样,也让那些看到的才子们,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一个个赶忙使出浑身本领。
想来秦思宁也料不到,她只是点点头,就有这样的效果。
除此之外,景阳人也在不断观察东越使团的反应,想知道他们对这些佳句有什么反应。
以此推测,他们实力到底有多强。
可惜,众人失望了。
今天东越使团来的,还是以扎勒库察为首的武人居多,而扎勒库察根本听不懂这些词句的妙处。
才子们表演了半天,也只是对牛弹琴罢了。
他都是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让众人不禁揣测起来,就算东越使团再托大,目前这些诗词,放在往年也都有希望夺魁啊!
难道东越国的实力这么强?
随着诗会进行,越来越多的高手站了出来,扎勒库察的反应还是面无表情。
有人这才察觉到一些不对。
该不会……这小子对诗词狗屁不通吧?
于是便有人试探,写出了一首,“月满天光寒,宝刀卷珠帘,北国杀猛虎,归来护家园!”
这首诗一出来,引来阵阵喝彩声,同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扎勒库察。
他还是面无表情。
这下所有都明白了,这小子若不是傻,就是狗屁不通。
于是满场都响起了讥笑声,就秦思宁回过味来,也不得不强忍笑意。
北国的猛虎,暗指北方的强敌,除了蛮人的外,景阳最大的威胁就是东越。
因此,猛虎指的就是东越。
扎勒库察竟然没有听出来,这直接就戳破的他听不懂诗词的假面目。
扎勒库察虽然不懂,但不代表他傻,察觉到现场气氛古怪后,他立刻转头和后面的文人沟通。
那位东越国的文人自然听懂了,就黑着脸把原因给他讲了,扎勒库察一听,勃然大怒。
这些中土人真他良卑鄙,你作诗就作诗呗,老玩这些花花肠子干什么?
还骂人?
老子叫你骂人!
“把我们的诗作拿出来,我现在就让这些中土人看看,什么才是千古佳作!”
那文人听后,劝说,“对方的高手没有全出,不如等到最后,我们再压轴出场,如何?”
扎勒库察哪里耐烦他,挥手道:“老子等不及了,只管给我拿来!”
文人叹了一口气,“也罢,这首佳作一出,只怕诗会便要结束了!”
“哼,早结束了也好,老子早烦了!”
扎勒库察冷冷的接过文人递来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