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白过来观瞧时,刚好是到了晚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欢宵,现在的众官员拥着美姬在入睡,场面不堪入目。
上首的桌子上,摆着三皇子的衣衫,几个美姬则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空气之中,混合着汗味和骚臭味。
吕青白只是看了一眼,就气得浑身战栗,刚要发作,却不知哪个官员已经醒来了。
按着声旁的沉睡美姬,就再次开始行乐了。
那美姬虽很累了,却也被惊醒,出于职业操守,她一边睡,一边发出吟声。
这吟声若有若无,既让身后的官员爽了,也不至于惊醒太多人。
真是一个体贴的佳人。
吕青白的怒气,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等等,任逍遥就要护送众多魔伲教徒离开京城。
本来,他还打算通知三皇子一下。
让他今晚小心防备,避免镇国侯有所异动。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三皇子已经认为自己取得了景阳的实际掌控权,却不知道,这权力是只皇后娘娘让他代管罢了。
夙愿得尝,三皇子立刻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吕青白看来,这一切可笑至极。
皇后娘娘不可能扶持他成为景阳帝,就算会,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三皇子从来就没有赢过。
只是一直活在自己梦里罢了。
他以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执掌天下?
他以为自己的小朝廷,就能掌控整个景阳了?
虽然明知三皇子是个蠢货,吕青白还是在心中愤怒不已,现在他们师兄弟两人,要冒着生命危险。
就是为了帮这群蠢货坐稳江山,到头来,可笑的人,反而成了他们师兄弟。
吕青白紧紧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
……
兵部。
赵小乐乔装打扮一番后,坐着轿子秘密进来了。
他坐在主位上。
李林在下首不敢吭声。
今天的赵小乐脸色非常难看,或者说是严峻,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的样子,更让人感到紧张。
李林试探问道:“侯爷,不知是不是下面的官员出了什么岔子?您告诉下官好了,让下官惩罚他。”
赵小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李大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本侯今晚有重要行动,你就不要参与了。”
“这……”李林愣了一下,“侯爷,您说得特别行动,可是关于右相大人……”
赵小乐立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林马上意识到隔墙有耳,于是识相的不再多问,“既然如此,下官就不回去了,有我在,兵部人马更容易……”
还没讲完,赵小乐再次敲了敲桌子,“李大人,本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这……是!”
李林不明所以,只得请辞离开。
准时打卡下班后,李林还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行动,连他都不能知道?
这倒不是赵小乐不告诉他。
今晚行动实在太重要了,而兵部里面,不能保证就没有被魔伲教派渗透。
因此,今晚的行动必须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能提前告知。
兵部的其他官员,不被允许回家,全部坐下堂下等令,等赵小乐的命令。
众人一开始心里也惴惴不安。
得知赵小乐不是来找茬后,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行动而已,这有什么啊?
不就是熬个通宵吗?
算得了什么大事儿?
只不过,赵小乐神秘兮兮的样子,也让他们不敢多问,只担心今晚的行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样的沉默之中,一直到了亥时,赵小乐才拿起令箭,开口道:
“今晚京城守备,依旧照原样进行,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岗哨,若有谁敢擅自离开,本侯定斩不饶,知道了吗?”
“是。”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倒也算不得危险。
接着,赵小乐再次传令道:“右侍郎听令!”
“是!”
右侍郎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赵小乐又拿一支令箭,“点起五百人马,随本侯出城巡逻,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敢有擅自离队,或有大声喧喝者,当场以军法诛之!”
右侍郎一愣,赶忙回道:“是。”
接过令牌后,心里不禁疑惑,到底是什么任务?竟然要如此保密?
该不会……要造反吧?
可造反跑到城外干什么?
不应该啊?
不等他细细思考,赵小乐已经起身了,“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今晚若是走漏了什么消息,哼,本侯就让他知道知道,千刀万剐到底是什么滋味!”
说完,赵小乐当先出了大厅。
……
东厂。
魔伲教徒纷纷穿上锦衣卫的衣服,一一进了隧道,过来送别的,只有吕青白一人。
“师兄,路上小心行事。”
吕青白冲任逍遥作别。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师弟,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千万要小心。”
吕青白微微一笑,“师兄,你不用担心了,三皇子是靠不住的,皇后娘娘最终还是要依赖于我们。”
今天看了三皇子的模样,吕青白相信,只要他给皇后当好狗,虽然委屈了一点,保命应该还不难。
可他不知道的是,任逍遥已经被白莲制服了。
任逍遥不敢将真相告诉他,他俩现在的水平,估计挡不住两个持刀的锦衣卫。
只是任人宰割的绵羊罢了。
任逍遥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转头也进了隧道。
白莲护法已经进去了。
阿古拉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前,他看向吕青白,“左相大人不必远送了,只要在京中给圣女办好差事,我们魔伲教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阿古拉也不再多看吕青白一眼,转身进了隧道。
隐隐约约间,隧道里传出阿古拉的声音,“护法,我们是不是要将这隧道炸毁好一点?”
“万一这小子也从这里离开……”
“……”
吕青白的听力自小就出色,因此,他能听到一些常人不太能听到的声音。
初时,他倒也感觉没什么,只是莫名地生气。
可他很快琢磨出味来,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和任逍遥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