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放亮。
秋雨还在连绵下着。
林道上,一支蛮人的骑兵,踩着泥泞的路面,踏踏地往前奔驰着。
队伍刚刚结束了一夜的巡逻。
但这里鬼地方,连景阳兵的影子都没有一个。
有什么好巡逻的?
巡逻也成了例行的工事。
尤其是在下雨的夜晚里。
谁愿意顶着雨去巡逻,根本就是脑子坏了。
浑身湿乎乎的不说,被夜风一吹,更是浑身发冷难受。
这个时候,若是有一壶酒,或者一个温热的娘儿们,搂在他们的怀里。
那才是度过雨夜地做好方式。
骑兵们也是这样干的。
昨天晚上,他一路奔驰出营地,到了附近景阳人的城镇上,先杀了几个反抗的百姓。
随后,把女人和吃食搜了出来。
就在镇上过了夜。
这个镇,本来就没什么好东西,除了一些陈年米酒,和一些不怎么花枝招展的女人外。
只有一些和蛮人差不多愚昧的村民。
他们之所以能免于被屠,一方面是以为没什么油水,蛮人不屑于在这等村落或城镇上浪费气力。
再者就是,蛮人的巡逻士兵,希望把这里当成巡逻时的一个补给地点。
女人,粮食和水。
这个小镇上,什么都有。
以前,巡逻一夜,是个苦差事儿。
现在却是很多人争着要干的美差。
蛮人昨夜赶到小镇后,就开始了狂欢,他们本来就没有太多礼义廉耻。
自然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宛如畜生般,在镇上折腾了一晚上。
却又必须一大早在规定的时间,回到队伍的驻地。
对于现在这个时候,摸黑行军的他们,无疑是非常难受的,尤其是,还要顶着冷风和秋雨。
“驾!”
为首的骑兵大喝,疯狂抽打身下的马匹。
“都给老子快一点,老子要回去补个觉,别踏马给我墨迹了!”
后面的队伍,也不敢耽误,纷纷催动胯下的战马,跟随前方的首领。
回去补觉,不光是为首骑兵的想法。
其他人也一样。
只是,他们只顾着急忙赶路时,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林地里,埋伏了不少手持弓弩的景阳士兵。
听着渐渐靠近的马蹄声,林子里的赵小乐闭目等待。
随着对方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传到耳边的时候,赵小乐突然睁开双目,喝道:
“放!”
随着他的命令传达,埋伏在两侧的士兵,立刻被拉起一条绊马索,横亘在林间道路之间。
而这时,那蛮人的骑兵刚刚抵达,由于天色太黑,他的马匹也不来及收势。
马腿立刻绊倒了那绊马索上。
聿聿聿~
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那为首的蛮人也大吼一声,当即人仰马翻,栽倒在地。
接着,后面的马匹也因为离得太近,不是追尾了,就是撞到了绊马索上面。
马匹的嘶鸣声和蛮人的惨叫声,乱成一片。
“不好,是敬仰人!”
“有人袭击!”
“藏起来!”
“……”
十几个蛮人骑兵,尽是一片混乱。
还没等稳住身形,看见敌人的影子,林中埋伏已久的弓弩手,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放箭。
唰唰唰唰!
箭矢如雨水般落下。
纷纷向蛮人们和马匹袭去。
有的蛮人还在地上,有的则在调转马头,可不论在干什么,箭矢都不长眼睛。
只是见什么就扎什么。
噗噗噗!
蛮人们根本没看见敌人长什么样,就被纷纷而落的箭雨,扎成了刺猬。
赵小乐这时提着长刀走了林子。
秋雨落在刀背上,顺着刀尖不断往下滴落。
箭雨已经停了。
秋雨还在下。
地上血迹被雨水洇开了,四处流散。
赵小乐提刀,走到那蛮人首领前面,因为被死去的马匹挡住身体,他没有被箭矢射死。
可是,他的腿却被死去的马匹压住了。
动弹不得。
赵小乐走近的时候,那蛮人正在试图抽出自己的腿,当他看到赵小乐提刀走来,顿时大惊。
蛮人喝道:“你……你是什么人?”
赵小乐二话不说,一刀将他搠死。
随后,把刀拔了出来,开始读取对方的记忆。
蛮人一共攻占了六座城池,虽然是攻占了,但是他们留下的防守力量很少。
主要是在这六座城池之中,囤积了不少粮食,需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
这六座城池分别为邺城、漳川、林邑、巴河、常远和睢城。
其中,睢城由于临近居庸关,存放了蛮人一半以上的粮草,而邺城则背靠广川江,是蛮人南撤的唯一通道。
故此,赛罕在这里布置了五万蛮兵。
这五万人,一旦遇到战事,退可以守住南蛮的通道,进则可以联合赛罕的十几大军,攻城拔寨。
这些,都是赵小乐从对方记忆中,读取到的大体情报。
如果赵小乐要截断蛮人的后路,最好的方法,就是占领邺城,一旦蛮人的退路被断。
那蛮人就要不战自乱了。
其中,邺城、漳川和林邑三城,都是闽南王的地盘上,虽然如此,但论起紧要程度,邺城和睢城无疑是敌人重兵布防的紧要之地。
而这两城,自然就是赵小乐的目标。
读完情报之后。
赵小乐是收起长刀,让人处理道路上的尸首,随后,他再次回到马车上。
五万人,应该怎么应对?
赵小乐只有两千人,还是骑兵。
这点人数,去攻打邺城,连城头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击退这五万守军了。
由于手指一直在图纸上敲打邺城。
皇后娘娘见状,冷笑道:“邺城是蛮人南撤的通道,你去打哪里的注意,简直找死!”
“除非……”
除非闽南王愿意帮忙。
但这句话,她不想说出来。
因为,那好像是在催着,让赵小乐把送给闽南王似的。
赵小乐冷笑一声,“有没有他,本侯都能拿下邺城,咱们要不要打一个赌?”
“赌什么?”皇后娘娘自然不信。
赵小乐思索一下,“就赌一个承诺,谁输了,就必须按照对方的命令,去办一件事儿,如何?”
皇后哼了一声,懒得理会。
自然是不屑这种赌注。
“你不可能赢得。”皇后娘娘揽了揽身上薄被,继续靠着车厢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