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和景阳人起了冲突。
景阳人肯定会屠杀他们。
为首的面具男子停下了马匹，冷冷地看向草原人。
他身后，所有的景阳士兵，眼眸里都充斥着杀意，纷纷掏出弓弩。
草原人的杀意，他们都感受到了。
对方很可能会出手。
与其给他们制造的混乱的机会。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面具男子缓缓抬起了手。
景阳的士兵们也纷纷搭箭张弓，对准草原牧民。
等面具男子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开弓，杀了眼前手无寸铁牧民。
牧民们虽然痛恨他们，在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后，不免有一些畏惧。
人群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那面具男子看着眼前的牧民，陷入思索。
他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男子正是赵小乐。
赵小乐一路搜集王庭的消息，最快方式就是屠杀牧民。
杀了他们，获取下一个部落的群居地。
不断地杀戮，不断地寻找。
肯定能找到王庭的位置，也不会迷路。
他刚才已经获知了信息，没必要把剩下人都杀了。
不杀的话，对方明显打算反抗。
他们不会真的把赵小乐怎么样。
赵小乐担心的是，他们有可能通风报信，把不该传递的消息，传递到其他部落。
他偷袭王庭的计划就落空了。
算了。
慈不掌兵。
他们会被杀，也是罪有应得。
若老老实实的不反抗，本王岂会杀他们？
他正要下令，一个瘸着腿的男子，突然冲了出来，用蹩脚中土话喊道：
“住手！”
“住手，不要伤害他们！”
那瘸腿的草原人，快步冲到赵小乐马前，跪下求情。
他向赵小乐恳求道：“请您宽恕他们吧，他们都是一帮普通人而已。”
“他们不可能伤害您的。”
草原热一向骄傲，会跪倒求情的草原人，会被视为草原人的耻辱。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顾忌。
他是在求情，眼神又显得非常真挚。
见状，混乱的草原人和景阳士兵都愣住了。
没人开口说话了。
赵小乐放下手，问道：“你怎么会说中土话？”
那人回道：“小人有幸去过中土。”
赵小乐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扎哈。”
“扎哈？很好，你不想让我杀他们，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若能做到，本王就放过他们。”
“请您说出来吧。”
赵小乐抬头看去，天空上恰好有几只雕飞来。
他一指天上的雕说道：“你们谁能把它们射下来，我就可以放过所有人。”
一个个杀草原人，太浪费时间了。
赵小乐突发奇想，若是杀了几只雕，能不能从它们的记忆中找到王庭位置。
他尝试了。
自己的力气足够，准度不够。
其他御林军也都试了。
最好的神射手，射雕的难度也很大。
力气用大了，会失去准头。
准头足了，力气上又有些不太够。
要把力气和准头合二为一，需要大量的练习。
赵小乐本不抱什么希望。
就随便开口问问。
没想到，扎哈听完愣了下，点头道：“这个容易，不过是射只雕罢了。”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冲回了帐篷内。
路过族人时，又用草原语和他们解释了一番。
族人在看向赵小乐等人时，眼神依旧带着疑惑。
不多久，扎哈背着一张弓跑了出来，他又去围栏旁，费了好半天劲儿，爬上了一匹瘦马。
他解下绳子，调转马头向赵小乐驶来。
面具背后，赵小乐皱眉看了半天，等扎哈过来时，他冷声问道：
“你不会要告诉本王，你打算去射雕吧？”
扎哈点点头，“是的，还请大人遵守承诺，小人射下那大雕后，放过他们！”
他指了指身后的族人。
赵小乐没回应，冲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跟着他，如果他想逃跑，给我当场杀了。”
“是。”
几个景阳兵纵马上前，把扎哈给围住。
扎哈不再多说什么，一勒马绳，朝那几只雕的位置追去，身后，几个景阳士兵立刻纵马跟上。
赵小乐的目光，也放在了扎哈身上。
眼见他快速驰骋到草原上，一路寻着上风的位置，冲到一处高坡上面。
赵小乐以为他会上了高坡再射。
没想到，马匹还没冲到高坡上面，扎哈就拿出一支箭矢，咬在嘴里。
他又把缰绳拴在腰上。
身子缓缓朝后仰了过去，靠缰绳保持着平衡。
马匹和雕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扎哈拿下箭矢，弯弓搭箭，身体几乎和奔驰的马背平行，稍微瞄了瞄，就朝天上发出了一道箭矢。
箭矢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他悠然直上，死死追着天上的大雕而去。
嗖。
箭矢正中一只大雕。
大雕哀鸣了一声，直直地从天上掉落下来。
扎哈见状，收起弯弓朝那大雕下落的位置奔去。
“好——！”
远处，草原人纷纷爆发出大喝声。
一发箭矢，射下来一只雕。
扎哈的射术放在草原上，也是了不得的神射手。
要不是腿上有残疾，早就威震草原了。
不光他们。
景阳的士兵也看得目瞪口呆。
赵小乐让他们都尝试过。
没人能射中。
一个草原上的瘸子，轻轻松松射下来一只大雕，是什么概念？
不多久，扎哈提着那大雕，纵马朝赵小乐奔来。
时间上刚刚好。
扎哈把大雕扔在地上后，赵小乐开始读取大雕的记忆。
没想到，他成功了。
大雕的记忆在他眼前出现了。
大多是俯瞰的画面。
赵小乐仔细搜寻，有没有王庭的画面？
他没有能找到，方向差不多能确认了。
抬头时，发现气喘吁吁的扎哈，满目中都是紧张，等待他的开口审判。
对方若不高兴，很可能杀了他们所有人。
赵小乐笑了一声道：“扎哈，你的箭术非常不错，你随本王一起走。”
“他们呢？”扎哈指了指族人。
赵小乐说道：“你若肯离开，本王就放了他们，若是不肯，本王的主意不会改。”
有了扎哈，他一路上光去射雕就行了。
不用老去寻找部落。
行踪还保密。
万一扎哈不愿意配合，他就只能用老方法。
老方法是笨了点。
谁又能说它是无效的？
扎哈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小……小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