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带着他们造奇物,格物研究班的师生都非常的高兴,踊跃报名参加。
陈景恪自然乐于见到这种情况,表示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然后按照班组分配不同的研究任务。
具体如何分配他没管,全部交给了李泰和程怀亮管理。
不过在具体分配任务之前,他严肃的道:“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大家都是聪明人应当知道钟表的用处,也知道这个生意有多赚钱。”
众人都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已经和皇后娘娘达成协议,钟表研究出来之后有她进行生产销售,所得利润七三分成……三成归我们格物班。”
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是没想到竟然要和皇后合伙做生意,二是没想到分成属于格物班。
李泰举手问道:“景恪,你刚才说分成归我们格物班?此话怎讲?”
陈景恪扫视了一圈众人,肯定的说道:“对,就是属于格物班。卖钟表的钱不入紫霄观的账,将作为格物班共同的财产。”
众人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锅,尽管钟表还没造出来,可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东西有多大的经济价值,没想到陈景恪竟然真的舍得如此大的一笔财富。
陈景恪连连摆手才让众人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大家应该能感觉到,格物越往后研究就越需要大量财物支持。”
“这个钱财从何而出?靠紫霄观无休止的投入?如此一来大家和紫霄观的关系该怎么算?很多东西咱们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把这個东西研究出来,永远都不用再为研究费用发愁,要多少就有多少。”
“以后我们格物班就是格物班,我们每个人也都是独立自由的,不用担心受制于紫霄观。”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因为陈景恪是紫霄观的少观主,又是格物班的创建人,大家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经他一提醒才发现确实如此。
他们来这里读书学习,除了吃饭需要自己出钱之外,别的都是紫霄观补贴。
正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在紫霄观面前他们永远都要低一头。
现在这个情况还不是很严重,将来随着花费的钱财越来越多,这种羁绊也就越深。
自然是越早分离出去,对格物班对大家越有好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首先提出这个建议的竟然是陈景恪本人。
这让大家又是惊讶又是感激,更多的还是高兴。
程怀亮毕竟还是关心自家兄弟,说道:“钟表的创意来自于你,利润也应该分你一部分才对。”
其他人也纷纷道:“对对对,真人应该拿大头才对,只需要给格物班留下基本所需即可。”
陈景恪笑着道:“你们再说什么胡话,好像我不是格物班一员一样。别忘了格物班是我所创建,将来还会扩建成学院,到时候我就是院长……”
“紫霄观和格物班于我来说不过是左手和右手的区别而已,但对你们来说却不一样……所以不要争了,未来钟表的利润全部给格物班。”
众人一想也是,格物班可不就是属于陈景恪吗,他们都不过是来求学而已,利润怎么分还有什么好争执的。
陈景恪继续说道:“以后格物班各种支出都从这笔钱里出……还有一件事情和大家的切身利益有关,我也需要提前说清楚。”
“等大家学有所成肯定会有自己想法,想搞属于自己的发明创造。如果自己出钱自己研究,那你发明的东西就全部属于自己的。”
“如果你没有研究经费,可以向班里申请特别经费,并使用格物班的器具……但如此一来,你发明出来的东西就属于格物班了。”
“不过别担心,你依然拥有署名权和该产品利润的分成权……具体的规章制度和分成方式,咱们下去在讨论。”
这下众人皆心服口服的道:“喏。”
接下来在李泰和程怀亮的主持下,格物班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别研究不同的部位,钟表研究工作正式展开。
陈景恪先去了一趟宫里,和长孙无垢商谈钟表制作的事情。
格物班几十号人全部参与进来,钟表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保密。
就算大家都守口如瓶,这个秘密也保守不了多久。
钟表的结构实在太简单了,找几个技术高超的工匠拆卸几遍就能仿制的出来。
前世明清时期钟表传入中国,江南一带的工匠进行仿制并改进,质量甚至一度超过了欧洲钟表。
只可惜因为不懂物理体系,中国工匠对钟表的改良是有限的。后来欧洲改进了动力结构,再一次取得技术上的碾压。
再到后来更加小巧的怀表、手表出现,才在技术上断绝了模仿的可能。直到中国建立起自己的工业体系,才重新生产处了属于自己的手表。
陈景恪搞出来的还属于那种比较笨重原始的钟表,结构非常简单。
就一个摆锤,一个擒纵器,一个发条加几根指针,找几个巧匠照葫芦画瓢也能仿的出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个时间差,提前准备原材料和工匠,等钟表研究出来之后马上大批量打造,赶在别人之前大批量出货赚取最大的利润。
且就以古代这低下的生产力,也不怕别人仿制,生产出来多少都能卖得出去。
况且销售渠道比生产能力更加重要,在大唐哪家的销售渠道能和皇后比?
所以,陈景恪并不怕钟表技术扩散出去,之所以还是叮嘱大家要保密,不过是为了树立规矩罢了。
一路来到皇宫,长孙无垢正在编写自己的《女则》,见到他过来一边写字一边道:“小兕子还没下学,你自己坐那等一会儿吧。”
陈景恪在一旁坐下,道:“今天不是来找小兕子的,是找您有点事情。”
长孙无忌道:“哦,找我?等我一会儿,把这几个字写完再说。”
她加快速度,又写了五六分钟才停下。
把笔放好起身来到外面的桌子前坐下,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陈景恪故作神秘的道:“我想到了一种新的产品,应该很畅销赚大钱,想找您合作。”
长孙无垢不禁眼前一亮,连陈景恪都说能赚大钱那肯定不是小钱。
不过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她就故作不在意的道:“什么东西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可莫要骗我。”
陈景恪见她无动于衷,有些着急道:“怎么可能,很赚钱很赚钱,比罐头赚钱多了。”
长孙无垢失望的道:“只是比罐头赚钱吗?我还以为纵使比不上玻璃,也能和盐糖差不多呢。”
陈景恪相当无语,吐槽道:“您现在是真有钱了,连罐头的利润都看不上了。”
因为开发了海鱼罐头,现在罐头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生产能力只受限于装罐头的瓶子的生产速度。
每年赚个几十万缗还是很轻松的,长孙无垢竟然嫌钱少,陈景恪不吐槽才怪。
长孙无垢笑道:“见过玻璃和盐糖的赚钱速度,自然就不会觉得罐头利润大了……好了,快说说你想到了什么好东西。”
陈景恪得意的道:“钟表,计时用的。”
说着他就跑过去把长孙无垢刚才使用的笔拿了过来,还拿了一张纸,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钟表的样子,并解释了一下原理。
长孙无垢非常的惊讶,她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要是能真造出来绝对畅销,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不过看到陈景恪得意的样子,她就故作不在意的道:“就这?日晷、漏壶都能计时,就这你也能当成宝贝?”
就这?就这?就这?
这俩字对身为穿越者的陈景恪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巨大,如果这是游戏,此刻他脑袋上一定飘出一串数字:双商减二百五。
居然说钟表就这,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张嘴就反怼道:“这东西不论刮风下雨白天黑夜都能使用,日晷能比得了?”
“还不需要添水,动力持久,保养的好能用几十年,漏壶能比得了?”
“它还能把时间精确到每一分……你不知道分是什么意思吧,分就是把一刻分成十五份,每一分就是一刻的十五分之一……漏壶能做到?”
“以后还能制作出更精确的钟表,把时间精确到每一秒。秒就是……”
陈景恪越说越兴奋,前世键盘侠的灵魂再次复苏,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一刻所有键盘侠都附体到他身上。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看着长孙无垢,等着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哪知道长孙无垢却淡淡的道:“哦,原来如此,然后呢?”
陈景恪顿时就被噎住了,好半晌他才怏怏的道:“然后可以赚钱呀,您真看不上这笔钱啊?”
“哈哈……”长孙无垢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得上看得上,嗯,难为景恪你能想到姨母,我很高兴。”
陈景恪哪还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心中那叫一个气,转过身去决定不理她了。
长孙无垢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姨母和你开个玩笑。”
陈景恪无动于衷,表示我是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长孙无垢眼珠子一转,正色道:“这样吧,这次合作我就多退一步,咱们五五分账如何?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陈景恪果然上当,转过身道:“不用,七三分就行,这三分记在格物班上面……”
长孙无垢假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好奇的问道:“分成给格物班?为什么?”
话匣子一打开陈景恪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装傻,继续说道:“为了格物班的长远发展……”
他就把格物班对未来的重要性,当前的困境以及自己解决困境的法子讲了一遍。
长孙无垢颔首道:“这一次你考虑的非常对,格物班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重要,越早和紫霄观分开越好。”
陈景恪郑重的道:“肯定很重要,接下来很多年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发展格物班,甚至我毕生的经历都要投入在这上面。”
长孙无垢明显是从李世民那里知道了他前几天说的那番话,道:“如此需要的钱财会很多,要不就钟表就五五分成吧。”
陈景恪摇头道:“不用,有些规矩还是早点确立下来比较好。再说莪知道的好东西多着呢,就是因为学业不精,不知道具体的制作方法。”
“等格物班的人学有所成,我就把这些东西告诉他们,让他们慢慢研究。但凡能复原出任意一样,都是一笔巨额财富,足够格物班所需了。”
长孙无垢也不再坚持,道:“那好,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陈景恪自信的道:“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钟表生意的各种细节问题,陈景恪就把钟表本身的情况讲了一遍。
重点讲了容易仿制的特点,并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提前建好作坊,找到足够的工匠和工人,囤积各种材料。甚至表盘表箱之类的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已经可以提前设计打造了。
长孙无垢对他的计划也是支持的,既然无法保密那就赶在别人之前先打捞一笔,后续在靠着销售渠道和钟表质量取胜。
陈景恪又提起了己方最大的优势:“表盘裸露在外时间长了会堆积灰尘,擦拭的时候容易触碰指针还会让刻度变形,导致时间不准确。”
“我们可以制造专门的平板玻璃,安置在它的正面……这样一来既美观又实用。”
长孙无垢高兴的道:“好,真是好办法,如此一来还能反过来促进玻璃的销售,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也提出了一些意见,比如在钟表的外壳上点缀宝石;比如表盘上的刻度用金银珠宝制作等等,反正就是怎么奢华怎么来。
一直到小兕子下学他们才结束这次谈话。
陈景恪陪着自家小媳妇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她下午上学才返回紫霄观,然后就一头扎进了钟表研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