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整天,韩非那套衣服总算晾干了,包起衣服,放在了马背上。
因为都要前往新郑,所以我们就一同赶路。
这一天的闲聊里,嬴政知道了他师从小圣贤庄,竟然还是荀子门下,学问方面最杰出的人才。
这不禁让嬴政起了才之心。
“不知韩兄可有寻一明主之心?”
不管韩非有多弱,能被荀子认定为最杰出的弟子,他的才学一定不简单。
“哦?赵兄可是想要招揽我?可惜啊,我除了是荀子门下,还是这韩国的九公子。若我不是这九公子,兴许真的会去你那里做一门客,你的酒可是让我喜爱的紧啊。”
听到嬴政的话语,韩非自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满脸笑容婉拒着。
随后神秘兮兮的把脸凑过来小声说道:
“何况我真正学的是法家学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毕竟作为儒家大拿荀子的徒弟,学的是法家学说,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可不好听。”
一把将那距离很近的大脸推开,皱着眉头。
法家?那我可更想招揽你了,我手下缺的就是法家。
“我的目标是,进行变法。你来下次来,可能就要守我定的法了,赵兄。”
韩非也不在意嬴政的动作,豪迈的的笑着,完全没有一点儒生的儒雅,到是很随和。
先秦时期的法家,其实主要思想就一个,希望以法律治国。并延伸出一堆学说,韩非是整个先秦时期法家最大的思想代表,也是先秦七子之一。
现代称的先秦七子,是儒家孔子,孟子,荀子。墨家,墨子。道家,老子,庄子。最后便是法家的韩非子。
想想看前面六位是什么含金量,就知道这韩非的才学有多高了。
现在的嬴政可不知道未来韩非子的成就,就目前韩非的表现,虽然印象分极低,但冲着师从荀子这一项就值得嬴政放下脸面招揽。
这个时代良师太少了,何况还是名传天下的良师。
韩国太小,韩非是施展不开自己才学的。而现在的韩国与其说是是韩王统治,倒不如说是将军统治。
大将军姬无夜的权利大的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不可能会允许韩非进行变法的,并且相国张开地的也不会随便支持韩非。
韩非只是九公子,又不是唯一的韩王继任者,相国支持非嫡子这是想干什么,让庶子夺嫡?
哪怕韩非只是想变法,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成功。假如成功了,你让韩王的面子往哪搁,王位继承者的面子往哪搁,让位?可能吗?所以哪怕是韩王都不一定会支持他。
手上无权,身后无势,身边有没有人也不知道。
只是心中有改变韩国让韩国强盛的抱负,这样的想法很美好,但只有等他受到打击之后死了心才能招揽。
“我赵政飘零一生,家中仇家众多,当年为了回家甚至需要仇家的帮助。”
“回到家中甚至还会遇到家人毒杀我,刺杀我。韩非,你能理解我的感觉吗?”
嬴政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人胆寒的话,这基本上跟从小受苦到大没什么区别啊。
韩非看着嬴政平静的脸,直言道:
“无法理解,因为我不是你。但这不妨碍我认你做朋友,有了朋友,总会过的轻松些,不是吗?赵兄?”
“我赵政一生未遇一位知己,韩非,你算是一位。”韩非的话到是让嬴政开心了一些,朋友吗,嬴政现在还不知道韩非是否值得信任,是否配得上嬴政之友四个字。
“来,别说那些不开心的,喝酒!”
拿出自己的酒壶给嬴政,示意让他喝。
那看似豪气的动作让嬴政不禁笑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笑一笑,脸冷的跟个冰块似的有什么用。”
一行人走到了一处破败的村庄,看到了那些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百姓们。
到了这里,韩非的面色再也无法保持笑容,越发冰冷。
这里距离新郑也就几十里!在王城附近怎么会有如此破败的村庄?
“前几年,秦国打下了韩国十三座城,而为了防止秦军继续前进,大将军姬无夜下令关外坚壁清野!”
秦军因为姬无夜的果断和已经达到目的的原因放弃了继续攻打。
这时的韩国其实国土面积已经小的快称不上是大国了,如果不是因为新郑还有十万军队,韩国就灭了。
嬴政将他们手中的余量全部分给了这些在断壁残垣中游荡的百姓。
这就是战争,只要完成了统一,就不会在这片大地上出现灾民了!
不忍心继续看,让赵云加速离开了这片地区。
韩非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放宽心,这些一定会改变的。”
“看我,不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现在呢?我有这些可以信任的弟兄。”
听到马车里的话,盖聂和赵云不禁抽了抽嘴角。嬴政弱小可怜又无助,嗯对。弱小可怜又无助。不能否定王。
韩非因为嬴政的话,表情到是缓和了不少。
夜晚中看着高耸的城头门楼。韩非改变韩国的心越发坚定。
“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
咸阳宫城门处,相国吕不韦慢慢走出城门,身后的大门随着吕不韦的走出又关闭。
他现在彻底摆脱了赵姬,虽然少了点权利,但是不怎么影响。
走过护城河的木桥,刚要上马车,不远处的阴影中冲出一个人。
“什么人?”
玄甲守军在听到脚步的一瞬间便有两位距离最近的将他摁住,手中短剑一左一右架住了这位的脖子。
那是一位身穿儒袍的青年,他被这秦军的速度吓了一跳,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僵着脸勉强露出笑容:“学生在此苦苦守候,无意惊扰相国大人,请恕罪。”
吕不韦连身都没有转,微微扭头看了那青年一眼:“苦苦守候?”
听到吕不韦说话,他心中一定旋即抬头说道:“听说大人爱才,所以不远千里,以一腔热血诚奉。”
吕不韦听到这话,又转过头:“我这里不缺热血。”
他的门客已经够多了,没事干就叫上门客编撰吕氏春秋,不需要多余的人才。
“学生有真才实学,而且是新鲜的热血。”
说着,他轻轻地向前移动了一些,锐利的秦剑隔开了他的脖子,流出丝丝鲜血。
“可以为大人带来新气象。”
闻言,吕不韦终于转身,看着他道:
“新气象?那我问你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他转身看向那狂妄的青年。
“雨天。”他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这就是你的真才实学?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拖下去!”
听到这里,吕不韦已经没兴趣在和这狂妄的人继续说话了,他当然知道这位口中的雨天是什么意思,可只要权利在他手,他便不用理会所谓的想法。
青年愣住了,我说的是朝政,你说的是天气?你在开玩笑吗?还是你压根就没打算理我?
随即表情更加坚定,看来这位相国真的没什么真才实学,就只是个读的书比较多,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头罢了。
“相国大人如果不信,我愿打赌!”
“嗯?读什么?”吕不韦微微回首,手一挥让士兵停下动作。
青年回答道;“宫廷朝政,胜负一手,岂非都是以性命作为赌注。”
“你这条命又值什么?”
吕不韦不禁嘲讽了一句。
“相国大人的命,可就富可敌国?”
青年直接回怼道。
两边架着他的士兵身躯一震,大喊了一声:“大胆!”
仔细想着这青年的话,吕不韦当然清楚这是他的激将法,可有时激将法真的很管用。
“你如果不是疯子,那就是有胆子,留你一命有什么好处?”
青年知道吕不韦不会杀他,微微笑着。
“替大人未雨绸缪。”
吕不韦转过身子直视这位青年。
“叫什么名字。”
“学生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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