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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道不同不相与谋【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
    相国府,书房。

    “公子,请。”

    韩非整理了一下衣衫,跪坐在了相国前,桌案对面是面容苍老的相国大人张开地,他此刻穿着常服,正襟危坐。

    虽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但这一双历经岁月磨炼的眼睛却依旧明亮。

    想起方才从戏园里出来的情况,韩非此刻仍觉得有些突然,一个相国府的家仆早已备好车等在门口,说是相国大人想单独见一见九公子。

    当时张良也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祖父会约见韩非。

    书房里只有韩非和张开地,屋外的雨还在下着。

    韩非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和两杯热茶,心想这位相国大人似乎早有准备。

    “相国大人深夜召韩非前来,不知有何吩咐?”韩非礼貌地问道。

    张开地捋了捋胡须,缓慢地笑了两声:“吩咐不敢,老夫只是听说,最近九公子似乎又遇上了棘手的案子,不比那鬼兵劫饷案好办?”

    韩非端起面前的茶,细细品了一口,眉角不自觉一抽:“啊!这茶。”

    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这话似乎不太礼貌,于是立刻道:

    “相国大人是说左司马的案子?嗯,是挺棘手的。”

    看韩非一脸苦楚的表情,张开地拿起水壶,往韩非的茶杯里倒了许多水:

    “我这茶是从黔地运来的干叶针,苦得很,九公子可能喝不太习惯,多加水可以冲淡些许苦涩。”

    “干叶针?”韩非仔细瞧着茶水里那针尖似的茶叶: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是尝了一次新鲜。”

    张开地放下水壶,笑道:

    “只怕这茶水的味道比现在的案子更让你头疼吧?”

    韩非明白张相国话中的意思,借苦涩的千叶针来说苦恼的案情,似乎是想从他这里了解案件的一些细节。

    韩非身为司寇,明白案情保密的原则,且上一次的鬼兵劫饷案,张开地还摆过他一道,似乎也不适合跟他说太多。

    不过韩非心里明白,张开地是子房的祖父,如果想了解案情,直接问子房会更方便,再说他这番不顾雷天大雨,深夜约见,怕是心中也有几分焦虑。

    “此案虽有扑朔迷离、不合常理的地方,但我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案情逐渐明朗了。”韩非道。

    韩非这话既说到了案件,却又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张开地一听便明白,低声笑道:

    “九公子才当司寇没几天,怎么就学会这不着边际的官腔了呢?”

    “我这司寇不好当,多亏子房帮了我许多忙呢,要说破案,肯虚少不了他这个得力帮手!”

    韩非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张良身上,他心中有几分猜测,或许相国的焦虑源于子房。

    特意避开,有时候就是一种保护。

    提到张良,张开地的神情果然变得严肃起来,沉默片刻,道:

    “子房跟你是好友,能够帮忙破案自然是好事,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韩非的目光也微微沉了下去:

    “听大人这番话,让我觉得,左司马的案子似乎并不是寻常的凶杀案?”

    张开地苍老的脸色微微有几分凝重:

    “左司马刘意乃朝廷重臣,所涉凶案,必定不简单。”

    “刘意,是姬无夜一手提拔上去的。”

    “相国大人与姬无夜不和,我还以为大人会乐见其成呢。”

    张开地不置可否:“左司马刘意是军政大员,隶属军部。”

    “此案姬无夜可以亲自勘察,亦可提交御史监,但他却偏偏交给了你。”

    “按理说,这样的做法对他来说其实是很不利的。”

    张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幽幽说道。

    韩非点点头:“大人所言极是,看来是个烫手山芋啊,他要找一个喜欢出风头的愣头青来接。”

    随后露出一个苦闷的表情:“显然就是我这个倒霉蛋咯!”

    “哦?公子也觉得烫手吗,可否说与我听?”

    韩非一只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敲着坐榻,认真地道:

    “虽然左司马夫人,与宫内宠妃胡美人是亲姐妹。”

    “但之前的鬼兵劫饷案,涉及龙泉君和安平君两位王叔,姬无夜都不曾有半点忌惮。”

    “而他这次却把左司马的案子推给了我。”

    “看来最烫手的,是与左司马密切相关的四个字百越之地。”

    听到韩非的这番话,张开地沉默了一阵,而后点了点头沉声道:

    “这四个四,是一个禁区。”

    韩非不禁好奇的往前伸了伸脑袋:“谁的禁区?”

    张开地转过身背对着韩非:

    “许多位高权重的人。”

    “其中有一位,乃是整个韩国最至高无上的人。”

    此话一处,韩非一惊,眼睛微微瞪大:“大人这是指,我的父王?”

    想起那在姬无夜面前无比懦弱的父亲韩安王,基本上就俩字的评价,很废。

    张开地走回桌案前坐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他似乎早已喝惯了这种苦涩的茶。

    脸上并未出现半点不适:“公子,既然是进去,老夫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韩非盯着张开地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相国大人是希望我可以远离这个禁区,更不希望子房踏入这个禁区是吗?”

    张开地将手中茶杯放下,徐徐说道:

    “我是希望公子尽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韩非站起身子走到一旁,沉下眸子思索着。

    “尽快结案”这四个字对于现在的情况包含着很多意思。

    韩非也明白,如果动用一些手段和方法,也许能“尽快结案”。

    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保护一些人。

    可这种方法就和他成为司寇的初衷大相径庭。

    “大人可知道红瑜是谁?”韩非转过身体突然问道。

    “红瑜?是谁?”张开地当然不可能听过红瑜的名字。

    “她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之一,紫兰轩的一个女孩,她比刘意幸运,刚好有一位高手经过,被救了下来。”

    “假如这位高手没有刚好经过,她会死的!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在错误的时间没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仅此而已。”

    张开地听到“紫兰轩”三个字后,不屑的笑了一声:“原来是一个风月女子。”

    韩非轻声道:“她的确微不足道,就像是都城夜晚里的一颗露珠。”

    “哪怕清晨来临就会消失无痕,也不可否认她也是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韩非转过身子走到桌案前,这次并未坐下,而是直接端起了茶樽。

    喝下那一口苦涩的茶水,面无表情的将茶樽放下。

    对于今晚张开地邀约的目的,韩非明白了,是提醒,也是暗示。

    他伸出手按着桌面说道:

    “身为司寇,我只想为每个被害者讨回公道,如果这点都无法做到,那我就太没用了。”

    “今夜多谢相国大人招待,非告辞了。”

    韩非站直了身子,对着张开地行了个礼,而后转身离开。

    张开地看着这远去的背影,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之间有着理念上的差别,劝是没用的。

    ——

    从戏园出来后,韩非直接跟着相国请他的马车走了,红莲也被宫中的侍卫接了回去。

    四公子韩宇和胡美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缓缓前行。

    张良的身边只有两位士兵护卫。

    他们三人走在路上时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而后马车停在了张良身旁不远处。

    两位护卫将张良护在身后,警惕着这两辆马车。

    张良摆手示意无碍,让护卫退下。他认得这两辆马车。

    他则是对着马车拱手行礼道:“四公子。”

    韩宇微微拉开马车的窗帘:“子房,最近都城不太平。”

    “你行走夜路应该多带点侍从才好。”

    张良点了点头:“谢四公子提醒。”

    韩宇低着头垂眸道:“你们张家五代为相,辅佐历代先王,是国家栋梁。”

    “而你与我家老九投缘,也是难得。”

    张良道:“九公子与我亦师亦兄,良获益匪浅。”

    “哈,我们这个老九啊,虽然才华横溢,但一向喜欢玩乐。”

    “好不容易这次有事情这么上心,让人欣慰。”

    “不过,他常年在外读书,朝内的有些事情未必了解,子房,你要多多助言。”

    张良笑道:“良一定知无不尽。”

    此刻,前面岔路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张良抬眼望去,夜幕之下,尘土四起如同浪花,朝着这边翻涌而来。

    旌旗在风中猎猎抖动,上面绘制着一只形状古怪的蝙蝠。

    烈马低鸣,背上士兵身穿一身厚重的如雪银甲。在街道的灯火中闪烁着刺目的光亮。

    “认识这只队伍吗?”韩宇又一次拉开车帘,望着那穿过大路的军队。

    张良点了点头:“雪衣堡的军队。”

    “皑皑血衣候,昨天回京述职,你觉得如何?”

    “血衣侯时代功勋显赫,常年驻扎在外,回京述职也是常例。”

    张良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便有巧合,良,不敢妄言。”

    韩宇微微笑了笑:“呵,子房聪慧过人,不敢妄言是懂得分寸。”

    “还望四公子垂教。”张良谦虚笑道。

    汉语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透过马车的窗户,始终注视这张良,那种镇定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欣赏,也带着警惕。

    “老九在调查的案子,我本不该多言,但左司马刘意身份特殊寝车诸多,其中凶险典故,你们需要谨慎。”

    韩宇的目光移向那从街道上穿过的军队,又道:

    “既然雪衣堡的军队回来了,那边证明血衣侯也回来了。致辞时机,却是巧合。”

    张良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韩宇话中的意思。左司马刘意和血衣侯,都与一个人有着密切的关系,那就是大将军姬无夜。

    一旁的马车里传来胡美人疲倦的声音:

    “血衣侯这个人啊,稀奇古怪的,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随即便娇声打了个哈欠,又道:

    “四公子,你只记得余张公子说话,本宫看了一晚上的戏,很是乏了,再不回去我都要睡着了。”

    韩宇惭愧的笑道:“是韩宇唐突了,我们这便回宫。”

    说罢,韩宇转目看着张良道:“子房,夜深人静,你回去自当小心。”

    “多谢四公子。”

    张良拜了一礼,抬头时,马车已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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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不住了,今天就先写这么多了,前面还有好多都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