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圣摆摆手，就要往屋里走。

    “许大圣！”秦淮如突然喊住他。

    许大圣顿住脚步，扭头疑惑地看向她。

    秦淮如咬咬牙道：“你有啥事跟我说，别找棒梗，钱我肯定会给你们的，怎么都会给你们的！”

    许大圣面无表情：“你总是说这句话，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得给我个具体时间，给我立个字据，你说的话我才信。”

    秦淮如气红了脸，一跺脚，咬牙道：“立就立！我给你立！”

    许大圣点点头，进屋拿了纸笔，俩人就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就地写了起来。

    “我来写内容，你签个字画个压就行。”许大圣写了两下，发现圆珠笔笔头卡油墨，写不出字来了。

    他对着圆珠笔笔头哈了几口气，在纸上画了好几道，这才出来了蓝色的笔痕。

    这年头的笔大都是圆珠笔，一到冬天不哈几口气根本就写不出来字。

    “既然你要替你儿子写，那这字据就要写你的名字。”许大圣下笔前跟秦淮如说道。

    “行！”秦淮如狠狠地点着头。

    “好，秦淮如欠许大茂五元人民币，拟定...”许大圣边说边写，“你什么时候还？”

    “最近真的没钱，年关一到还要给孩子留点学费，我要年后还了。”秦淮如说着说着，眼泪几乎就流了下来。

    “那我不管，最晚两周之内你要把五块钱给我哥交过去，不然我带你儿子去派出所。”

    许大圣不为所动，拿着圆珠笔甩了甩，又放在嘴边哈了口气。

    秦淮如抿着嘴在原地盘算半天，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不就完了，本来就多简单一件事，非要整这么复杂干什么。”许大圣微微一笑，大笔一挥，一手龙飞凤舞的字嵌在纸上。

    “签字画押吧。”

    秦淮如接过字据条，就见上面的字潇洒俊逸，力透纸背，每个字都像一棵迎风而立的松柏。

    她不懂书法，但是她懂美，这手字是她此生见过最好看的，可惜是她的欠条，是对她的羞辱。

    接过许大圣递来的圆珠笔，秦淮如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笔尖哈了两口气。

    “我都给你弄好了，你不用再哈气了。”许大圣突然道。

    秦淮如动作一僵，面色迅速飞满了红霞。慌乱又尴尬地把手上的字据一签，连着笔一起砸到许大圣怀里，扭头就要走。

    “还没盖指纹呢！”许大圣喊住她道。

    “没有印泥我怎么盖章？”秦淮如瞪着一双大眼，怒气冲冲地看着许大圣。

    “没有印泥不要紧，”许大圣一笑，悄无声息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支刚才抽中的口红，“用它一样。”

    许大圣拧开口红盖，将里面的膏体旋转出来，抓着秦淮如的手指蹭了上去。

    膏体沾满她的指尖后，许大圣把她的手重重按在了字据单上，一个清晰的红色指纹印就出现在上面。

    口红指纹印，亏自己想的出来。

    许大圣看着还觉得颇为满意，看到秦淮如的手指上还有许多残余的口红，他恶作剧的心起，拿着她那有口红膏体的手往她的嘴唇上抹了几下。

    抹完许大圣稍微退后了一步，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满意道：

    “嗯，不错，这样看着有气色多了。”

    说完把口红直接丢到秦淮如怀里：“送你了，你涂挺好看的。”

    秦淮如没反应过来，就见许大圣扔过来什么东西，慌忙接下，发现是刚刚用来画押的东西。

    这小小的物件做的精致非常，一看就价值不菲，秦淮如路过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进口商场时，在橱窗里看到过这种小玩意，一支都要十几块钱呢！

    许大圣说送她就送她了？

    秦淮如这回是真的迷茫了，她摸不透许大圣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喜欢自己吧，又一副嫌弃的冷淡样子，对自己也没什么欲望，说不喜欢，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她一脸沉重地站起身，把口红揣在口袋里收好，左手右手各牵着一个孩子，扭头看了许大圣一眼，转身回了家。

    一路无言。

    只有在路过镜子的时候，她装作毫不在意地扭头看了一眼。

    唇上一抹红趁得她整张脸都活泛起来。

    是真的很好看呢！

    秦淮如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倒影，只觉得时光在身上倒行逆施，心脏里跳动的，是属于少女才有的悸动。

    许大圣看着她们母女走了，把画押条子折好压到了笔记本里，口红这东西太软，用它盖的指纹不能乱碰，一碰就糊了，压到笔记本里最安全。

    把笔记本塞到床头放好，许大圣又拐回去帮娄晓娥收拾了餐具。

    一切弄完时间都晚上七点了，许大茂还没回来，娄晓娥催着许大圣回屋休息去。

    这可才七点啊！

    许大圣心中哀嚎。

    七点就让睡觉，这日子是人过的吗？